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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睫毛撲閃了兩下,兩指小人走路的走過去,爬上的手臂,停在他平放的手背上,然後蓋住。
顧修眼簾依舊微闔著,沒有動靜。
沒有排斥,沈星語心裡生起一點雀躍,大著膽子,身子輕輕挪過來,依偎他的手臂,下巴擱到他肩頭。
燭火幽暗,隱約映過來一點光,他的輪廓落在淺淡的陰影裡。
幽暗的環境,閉合的眼眸淡化了那份深沉和敬畏,沈星語安靜的認真打量他,他的五官俊美,如雕琢出來的玉,眉形眼窩鼻樑薄唇無一不精緻漂亮。
二十三歲,別人家的公子還一身稚氣,他卻已經位高權重,老練沉穩,她隱約窺見出一點權臣輪廓,像對著一座沉穩高大的山,景行景止。
是她的丈夫呢。
心頭像化了一顆糖,柔軟甜蜜歡喜。
她懂事一點,乖巧一點,時日久了,他以後會敬重愛護她的吧?
未來可期這件事多讓人歡喜,會歡喜到捨不得睡,龍鳳紅燭的火焰都有了特殊的顏色。
一陣疾風順著窗牗吹進來,燭火跳動了一下,她躡手躡腳繞過床尾,足尖踩著地板走過去,將窗戶關嚴實,用累銀絲小剪刀挑了燭線,龍鳳燭的火苗重新躥起手指長的火,滾燙的淚燭緩緩低落,堆疊成透明的膏狀,她頂著熱意剝了些淚燭過來,手指一捏,成了個小房子,唇邊含著笑看了好一會,明亮的光將她的臉映出一層柔和的美。
再次折返回來,走到床尾膝蓋壓在床上朝裡頭爬去。
一陣尖銳的痛感從下面傳來,她腦子轟的一下……藥,有人騙阿,後面的來不及想,眼前驟然一黑,人軟軟砸了下去。
“說,這東西你究竟是從哪弄來的!”
沈星語是被一聲鋒利的喝聲吵醒的,渙散的瞳孔緩慢凝聚起來,秋香色的賬頂滾過最後的印記,自己暈死了過去。
顧修的聲音又從稍間傳出來,“趕去樁子上。”
沈星語心頭又不好的預感,扶了床忘記了穿鞋子跑出內室,阿迢被婆子拉著往外頭拖,她發不出聲音,只臉上有很多淚,眼裡瑟瑟發抖,手指比劃著。
沈星語撲過去,用力扯開嬤嬤抓著阿迢的肩膀,厲聲問,“你們做什麼?”
身上的月白寢衣連身段也沒籠住,長髮披散,足赤著,青色的花紋地磚,白皙的足很惹眼。
“夫人。”
這聲音不輕不重,沈星語卻被這聲音定住,抬眸看過去,顧修坐在上首圈椅子上,兩隻修長的手臂搭在椅子上,端的是沉矜落玉般的矜貴。
沈星語穩住心神,快步走過去,“爺,不知阿迢她犯了什麼錯?”
顧修一個眼神,丹桂會意上前兩步解釋:“夫人,阿迢私自從赤腳遊醫那買了不知名的藥,虧的不是毒藥,她違反了國公府的下人規矩,世子爺已經網開一面,只打發她去樁子上。”
自己疼昏倒,果真是那藥的關係嗎?
顧不上追究那藥,沈星語心中發緊,阿迢口不能言,為人單純,又是弱質女子,要是被趕去樁子上,不知道要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爺,阿迢自小同我一塊長大,她是心思純淨之人,絕不可能害我,也沒有害我的動機,她只是受人矇騙,放過她可以嗎?”
她眼中的慌亂明顯,似趕走的不是婢子,是重要的人,顧修眉頭折出一點淡痕,沒來由的升起一股燥意,又很快淡去,手一揮,丹桂會意,帶人退下去,那婆子粗壯,直接將阿迢扛起來。
沒人關注沈星語這個正牌夫人的意思。
沈星語捨不得阿迢,丹桂將她攔住,“今日是少夫人新婚頭一天,少夫人還是莫要為難奴婢,現在還未到開匙時間,逐阿迢姑娘去外頭也要到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