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該叫人說女眷沒個規矩教養了。”
“這臺階挺括高深,夫人也是希望您知難而退。”
“夫人不是那等搓磨人的人,她給世子爺的人,必然是性子軟好拿捏,不會生事的那種,您大可不必非要來糟這番罪。”
沈星語目光從半山腰處收回,道:“嬤嬤說的,我都省的,是我給母親出了難題。”
“雲煙寺的寺廟最是靈驗,是我自己善妒,容不下旁人,想求菩薩保佑我姻緣圓滿,同母親無關。”
劉衝家的眼角摺痕深邃:“少夫人可知這三步一叩登上雲煙寺,您的膝蓋會磕破,皮肉可能會爛?”
沈星語:“大概能想象到。”
劉衝家的知沈星語已經有了決斷,便不再勸,“少夫人若是堅持不下,可以隨時終止。”
沈星語:“好。”
劉衝家的:“那便開始吧。”
沈星語垂下眼皮,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顆珠子,那是一隻黑色的溪地珍珠,昨日瘋狂時從顧修腰上的玉帶上拽下來的。
她拇指在珠子上摩挲了兩下,從裡頭汲取了力量,將珠子重新放回荷包裡,繡鞋朝前邁進了兩步,膝蓋朝冷硬的石階跪下去,雙手撐在兩側,額頭磕下去,口中朗盛念。
“觀世音娘娘在上,信女沈星語,求您保佑我和夫君此生締結同心,永不相變。”
起身,往上爬三步,重複這個動作,至九級臺階再一叩首。
爬了十幾級的功夫,原本白嫩的額頭已經磕紅,雙腿打擺,大雪天裡,汗珠子有豆子大掛在額頭。
沈星語從小到大也算是錦衣玉食,是沈祈捧在手心嬌養著長大的姑娘,何曾受過這樣的罪,阿迢眼中染上淚霧,率先奔潰了。
“太高了,你這樣纖瘦的身子,爬不過去的,我們回去吧。”
沈星語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安撫她:“好阿迢,這件事我是下了決心,必然要做成的,你應該鼓勵我。”
阿迢不願意,“我不想看見你受苦。”何苦一定要這樣呢?
她真的不懂。
“好阿迢,我不覺得我是在受苦,我現在很開心,覺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氣。”沈星語笑著給她擦眼角的淚:“等你有一天,遇見真心愛慕的人,你會懂這種感覺。”
阿迢吸著鼻子,她家姑娘以前不這樣,情愛好可怕。
“我不想懂。”
沈星語笑:“好,那不懂。”
話音落下,沈星語抬眼看一眼半山腰,又上了一級臺階叩拜。
盛如玥將這一切收進眼中,跺跺腳,要想解決這件事,看來還得顧修出面。
轉身上了馬車,吩咐車伕立刻朝大理寺去。
大理寺。
顧修俯身坐在書案前,詳細翻看這宗採花賊案子的卷宗,忽的,副手袁心走進來稟報:“大人,石烏巷那邊有新發現,有兇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