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徒然變的好重,他在她心上的分量又疊加了。
上面很乾淨,沈星語用手臂仔細的擦拭著上面,歡喜的不知道要怎麼回報他了,忽的想起來曹氏。
他們母子關係本就尷尬,昨晚他又拒了曹氏指過來的人,想到這個,也坐不住了,換了衣裳,梳了個極為簡單的鬢髮。
“少夫人,您的眉毛有點一高一低,奴給您改一下。”丹桂說。
“是嗎?”沈星語轉過臉,對著鏡子左右瞧了一下,“還好呀,我看著是齊整的。”
“我今日得早些去,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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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曹氏端了茶盞坐在榻上,還未看見人,目光越過廊下的雕花格紋,一道影影綽綽的影子浮動,接著是婢子打了簾子,沈星語提著裙襬姍姍進來。
“兒媳來給母親請安。”
這聲音雀躍的像是枝頭的百靈,今日這腦袋都磕的重,“叮咚”一聲,曹氏覷著烏黑圓潤的腦袋,想到了夏天的大西瓜。
“今兒個禮倒是行的大,”曹氏淡淡一聲,聽不出喜怒,“起來吧。”
“兒媳多謝母親。”
跪在地上的人腦袋一抬起來,左邊的眉毛明顯比右邊的要高一些,曹氏眉頭皺了皺,這來的是有多匆忙。
她看不得堂堂世子妃連個儀容都不齊整,“跟我進來。”
曹氏下巴示意沈星語坐到梳妝檯的鏡子上,一指銅鏡裡的臉:“瞧瞧你這眉毛,素日裡也算是個穩重的孩子,身為世子妃,怎可儀容不齊整。”
“哪邊?”沈星語疑惑的看鏡子,“是兩邊眉形不一樣嗎?”
曹氏搖搖頭,用帕子給她擦了左邊的眉毛,撿起几上的石黛,左右對比了下眉毛,看準了邊下筆邊道:“今日的妝面是哪個婢子畫的,當差這般不用心,這樣的婢子就該攆去做粗活。”
“以前我阿孃在世的時候,也是這樣給我畫眉的。”
沈星語仰著脖頸,一雙眸子星亮,灼灼看著曹氏。
曹氏捏著石黛的手一歪,眉毛走歪了。
“母親贖罪,這眉毛,我是故意化成這樣的。”
曹氏最討厭女子耍心機,正要退一步,沈星語抓著她的手腕,目光坦誠:“母親,世子爺拒了您指的婢子,我知道您定惱我。”
“作為一個世家大族的妻子,我知道,我應該勸爺收下婢子,而不是拈酸吃醋,可是母親,我不想騙您,也不想騙我自己。”
“我不想爺身邊有個漂亮美麗的婢子與他日夜相對,我知道我這樣很不對,可是我並不打算改,母親,我知道我不知好歹,沒有大家賢婦的度量,您懲罰我吧,只要您不再給爺塞人,怎樣懲罰我,我都認。”
曹氏,“你真的怎樣的懲罰都不退縮?”
沈星語堅定點頭,“不退縮。”
雲煙寺是上京香火最鼎盛的寺廟,依著青眉山而建,處在半山腰,從山底到寺廟,足有三千級的臺階。
這裡風景絕佳,碧色山風凌凌,清晨可以看見雲海翻騰,似人間仙境,傍晚可以俯瞰整個上京的萬家燈火,因這絕美的風景,雲煙寺的信徒很多,傳聞這裡的寺廟也很是靈驗,這樣寒冷的雪天裡,亦有香客來進香。
站在巍峨的山底,人是那樣渺小,如一隻只螞蟻。
竹青色的油紙傘下,素色裙襬漾出弧度,執著傘骨的素手纖細一隻,一折便能斷了,一根通透的碧色脆簪挽起青絲,白色一圈的毛領中間,脖頸纖細修長,纖薄清雅的身姿,很難讓人相信,她難完成這個懲罰。
“少夫人,您須得知道,雖說鎮國公府如今是夫人當家,但也意味著一族的責任,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處事也得按章法來。若人人都學您的做派,咱們鎮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