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宇在旁邊自顧自地喝酒,忽然撐著桌子爬起來,吸溜口水:“我怎麼聞到烤鴨味兒啊?好香。”
“哪兒有啊,你喝醉了吧。”張餘戈趴在他椅背上喃喃,“不過你還吃得下?”
林舒宇:“不是,我就想起我們以前高中一起溜出學校去吃宵夜的日子,那時候真好啊。”
是真好啊,曠課去打籃球,飛奔下樓搶飯,躊躇滿志地參加各種演講和比賽,考試前匆忙臨時抱佛腳的複習,廁所牆上寫滿的單詞和公式。
大家都莽著一股勁朝著同一個目標奮鬥,嘻嘻鬧鬧卻仍舊結伴而行。
多麼美好的時光。
張餘戈說:“現在也很好。”
林舒宇想了想,最好的朋友都在身邊,在一個燃著火爐的冬夜,忙裡偷閒和他們聚在一起,確實很好。
胡珂爾也有點醉了,臉色酡紅地插了一句:“你們知道普魯斯特效應嗎?”
張餘戈:“不知道,那啥東東。”
“就是,當你聞到以前聞過的味道,就會觸動當時的一些記憶。”胡珂爾覺得這個理論可以解釋林舒宇剛才的那個聯想。
張餘戈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每次在高華上廁所的時候都會想起酷哥吃披薩的生動模樣。”
林舒宇:“……”
差不多收攤了,幾人第二天也都有事情要做,就不打算再轉戰別的地方了。
瞿涵東幾人和學長打車回,謝屹忱和林舒宇這邊叫了一輛六座商務車,按照路線順序,先把張餘戈送回學校,然後再送兩個女孩子回京大。
林舒宇每次都是又菜又愛喝,走路還沒胡珂爾穩,謝屹忱給司機加了點錢,讓他在路邊等一下,自己穿著外套下來,走到寧歲面前。
寧歲感覺他在看同樣醉醺醺的胡珂爾,一邊認真撐著她手臂,一邊有些費勁地仰頭道:“我能扶得穩她。”
胡珂爾像一灘軟泥一樣閉著眼靠在寧歲肩膀上,不知道哪條dna動了:“誰說我胖?!”
“……”
謝屹忱視線垂落在她身上:“送你們到寢室門口。”
寧歲掌心緊了緊:“好。”
天氣明顯變冷,她感覺耳朵凍得有些失去溫感,反而在隱隱發燙。
謝屹忱和林舒宇一人一邊,把她們兩個女生夾在中間,臨近午夜,路上行色匆匆的同學卻不少,謝屹忱一邊留意著旁邊兩個酒鬼的情況,一邊不緊不慢地走著。
少頃,他低沉開口:“所以,你送給我的是一條圍巾?”
寧歲腳下一頓:“你看到了?”
謝屹忱剛在車上的時候就直接拆開看了眼那個粉紅色的包裝盒,裡面是一條淺咖色的羊毛圍巾,但比較與眾不同的是,上面寫滿了各種數學公式。
他們曾經討論過的那個katz—tao不等式還被放在了中間,很醒目的位置。
謝屹忱喉結滾動一瞬,看向她:“——這個,不是你自己做的吧?”
寧歲心裡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