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些什麼。”
說到這裡就真的想笑了,原來大家都在勉強應付,指揮使家的席面,果然不是好吃的。
不過最難熬的一截過去了,一切便又活泛起來。飯畢清圓提心吊膽了一陣子,發現沈潤沒來找她的麻煩,懸了半天的心也徹底放下了。
上回的矢口否認,造成這回的有口難言,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沈指揮使現在應當已經注意到清如了吧?哄清如戴上那塊玉佩,既可斷了她嫁入丹陽侯府的指望,又可將沈潤的注意力引向她,如此一舉兩得,才符合清圓原先的設想。
芳純也有些鬧不清了,“你家那位二姑娘……怎麼戴著男人的佩?”
清圓笑著,搖了搖頭。
芳純覺得有些無奈,一個人太有主見,實在不好左右。她也不打算管了,轉頭招呼侍女搬進大果桌來,上頭碼放著各種果子冷食,想吃可自取。
花廳的另一邊,跳罷了胡騰又換了兩個漢子舞康居刀法,那種外邦的表演花哨得很,刀背像長在身上似的,從脖子後背一直到腰腹,貼著肉皮,能掄出花來。
清圓不愛看那個,總覺得過於血腥,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閃失,就有血光之災。於是從花廳裡走了出去,寧願走到廊下看風景。裡頭太喧鬧,一陣陣的篳篥吹得人腦子發疼,還是外頭更清淨。幽州的庭院都建得很深,不像橫塘,樓建成筒狀,人在天井裡,恍如沉在了塘底。這裡的深,是一種景緻的縱深,風景一層套著一層向遠處延綿。都說江南園林別具巧思,其實要論佈局,幽州比橫塘精細得多。
如果能下一場雨,雨後的園子一定比朗日下更美……清圓正思量,不防邊上的一扇小門忽地開啟了,有人探出手,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那是男人的臂力,一拖一拽氣勢驚人。清圓的心都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了,腳下踉蹌著,收勢不住,一頭撲進了那人懷裡。
至於那人是誰,哪裡還要考證!她又驚又惱,不知道為什麼私下見面總是這樣,上回在夾道,這回又被拖進了這裡。勉強站定後慌亂地把人推開了,自己順勢往後倒退幾步,退到一張長案前,拿背抵著案頭,又不好做臉,訥訥道:“殿帥,有話好說,你總是這樣,太不合禮數了。”
禮數?沈潤一笑,“沈某從來就不是個講禮數的人。”見她望向與隔壁花廳共用的牆頭,他愈發欺近了些,“我勸姑娘三思,要是引來了人,你就算不想跟著沈某,只怕也不行了。”
清圓不是個糊塗人,有一瞬確實蹦出想呼救的打算,但轉眼便又打消了念頭。姑娘家就是這上頭吃虧,越是在乎名節,越叫人容易拿捏。
沈潤風月場上也來去過,弄情的手段自是不少。他低著頭,一手撐在她身旁的案上,唇角勾出笑,那種姿勢和神情,像一隻精緻優雅的獸,緊緊銜住她,讓她無處可逃。
他喜歡她方寸大亂的樣子,自她第一回入他府邸,不卑不亢侃侃而談時起,他就有一種慾望,想看看這個年輕的孩子究竟有多勇敢。如今看下來,她的膽子確實大,雖說背後的深意他一眼就看穿了,但自己貼身的玉佩戴在了別的女人身上,足以讓他感覺受到了折辱。
清圓不適,也想不明白這位人前莊重的指揮使,為什麼人後是這種輕佻的模樣。武將的身形挺拔矯健,要對付一個姑娘簡直易如反掌,他離得太近了,人與人之間一旦突破了那種距離,勢必讓她覺得不安全。
溫熱的氣息幽幽落在她耳畔,她下意識閃了閃,“殿帥請自重,我雖不值一提,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好人家的?”他輕輕一笑,“謝家對你來說,也算好人家?”
清圓倒被他問得答不上來了,謝家確實不算好人家,每個人都自私又貪婪。她生在這樣人家是沒辦法,可總不能否認她是個清白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