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水蘇:“姚興還沒下落麼?”
水蘇沮喪地搖頭,“掌櫃的說人已經離開了客棧,但是麒麟他們沒看到他的蹤跡。”
“繼續留心。”
姚興那件事情,絕不是蘭綺說的那麼簡單。姚興若是想找蘭綺的麻煩,景先生不在島上時候,她和季萱來之前,才是相對於來講最好的時機。可他偏偏選了個最壞的時機。那種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大抵是被人收買在先。
是誰呢?應該是季萱吧?
驗證這直覺,需要證據。
眼下已不需擔心季萱再出么蛾子,也就沒必要及時詢問蘭綺。當然,她在辦、要辦的事情,是一定要告知蘭綺的。
她去了季蘭綺房裡。
季蘭綺聽完之後,思忖片刻,笑道:“只要你考慮清楚了就好。對了,你恢復身份的事情,我要請掌櫃的、夥計們幫忙。這樣的話,不出三日,島上的人大抵就都知道了。”
“就知道你對我最好。”鍾離嫵笑著捧住蘭綺的臉頰,用力揉了揉。
季蘭綺開心地笑起來,側身躲開,“怎麼把我當小孩兒似的。”又起身攜了她的手,“我給你做了不少衣服呢,不是白色的,你帶回去吧。女孩子家,打扮得鮮豔些才好,最不濟也要常換顏色。你做了這麼多年的黑白無常,我都受夠了。”
鍾離嫵聞言笑出聲來,“好啊,聽你的,穿新衣服給你看。”
季蘭綺一面取出簇新的衣物,一面問道:“我瞧這意思,你跟簡公子就快定親了吧?那你應該跟他說說這些事情。”
“他聽到訊息,自然就明白了。我到底是誰,又有什麼關係。”他本來就不知道她是誰,那是她一輩子都沒必要跟他提及的秘密。
“聽我的吧。待人坦誠些總不是錯。”季蘭綺點了點鐘離嫵的額頭,“不要總埋怨我叫你姐姐的時候少,你實在是沒個做姐姐的樣子。”
鍾離嫵想了想,“也對。但是,要跟他說多少呢?”
“……那就是你的事了。”季蘭綺希望有個人能幫襯著阿嫵,但也最清楚不過,在有風險的事情上,阿嫵沒有讓別人幫忙的習慣。
簡讓天沒亮就出門了。住處的事情,得抓緊辦妥。要是連個家園都沒有,怎麼好意思娶妻?
像模像樣的宅院已經有了,就在島中部,先一步過來的幾名親信一直幫忙打理著。
他原來的打算,是景林在島上的時候,便住在歸雲客棧;景林雲遊四海的時候,他就住在島中部。終歸是要置辦產業、拓展人脈財路。
上午,他看了看宅院,吩咐親信添置些短缺的傢什。
下午,則透過牙行親自挑選了十名丫鬟婆子、十名家丁。這裡沒有賣身契一說,到富戶家裡當差的人,與東家立下年限不同的文書即可。
換在以前,這種事之於簡讓,是不可想象的。而在今日,他親自料理這種瑣事的時候,滿心愉悅。
他當然知道因何而起。
回到客棧的時候,將近傍晚。
凌霄稟道:“掌櫃的下午讓我過去了一趟——姚興把知道的都說了。”
昨晚,簡讓就讓掌櫃的把姚興扣下,訊問大堂那件事因何而起。“怎麼回事?”他問。
凌霄娓娓道來。
簡讓這才知道,季萱重金收買姚興,才有了那一出,而她的意圖是斷了他與鍾離嫵的緣分。他下巴抽緊。
凌霄繼續道:“我還聽夥計們說了一件事,鍾離大小姐是鍾離淵的嫡女,季萱根本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姨母。絕對屬實,是季小姐親口告訴他們的。我也問過筱園的丫鬟,她們都說是真的。”
“是麼?”簡讓心念一轉,牽了牽唇,“這倒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