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姐妹還是這樣,你負責出面與人擺道理論輕重,她負責出手教訓人。要是這樣看,你倒像是能當她的家。”
“話可不能這麼說。”季蘭綺對他的言辭很是不悅,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我只是不想讓姐姐與養母為了一些小事生出不快。再者學藝不精,十個我相加,也比不得姐姐的身手。種種相加,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儘量幫她避免一些無聊的是非。真有個什麼事,都是姐姐護著我。”
這樣的維護,足見姐妹情深——這是他以前不曾料到的。伍洪文由衷地道:“是我失言了。”
“先走一步。”
賭坊是三層的小樓,裡面是回字形格局。
大堂供散客推牌九或用骰子玩兒雙陸、賭大小,設有幾張極為寬大的花梨木長案。
向上望去,便可看到二樓、三樓的走廊。上面兩層樓是雅間,供選定對家或同好的人清清靜靜地賭,若有雅興,還能請青樓女子來彈琴唱曲。
這一晚,鍾離嫵見到了傅先生。
傅先生三十多歲,穿著廣袖長袍,氣質儒雅謙和,笑容溫煦,是那種讓人感覺很親切的人。
傅家歷代的男子都是自幼習武,所以,傅先生只是看起來是個文人。
傅先生膝下一子一女,長子今年十二,長女九歲;他還有三個胞弟,俱已娶妻生子。
傅家門風正,男子從不納妾。
島上女子出嫁之後,能被人們尊稱一聲夫人的不多,而嫁入傅家的四名女子,得到這尊稱只是最根本的一個益處。
季蘭綺與傅四夫人還算投緣,後者偶爾得了閒,會去歸雲客棧找前者敘談一陣子。
——這些都是季蘭綺在路上告訴鍾離嫵的。
先有秦良在信件裡的細說,再有蘭綺補充的一些訊息,加之傅先生又與景林很有些交情,便讓鍾離嫵對傅家頗有好感。
其次,她見到了賭坊的餘老闆。
她一見到這人,腦海中就浮現出了又白又胖、心寬體胖之類的詞語。他是胖的很勻稱的那種人,笑起來顯得很和善、憨厚。
又是一個人不可貌相的典型。憨厚的人可幹不了賭坊這種賺黑心錢的營生。
除了這個人,鍾離嫵比較注意的是在大堂巡視的打手。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根二尺來長的鐵管,一定是可以旋開來的,但裡面是利器還是暗器呢?——準確來說,她感興趣的是這個。
這期間,景林與幾個熟識的人在二樓雅間豪賭。鍾離嫵、季蘭綺則跟在簡讓身邊,在大廳裡邊跟著他見識不同的賭的方式,只是兩個人天生對這些不感興趣,看過、聽過的轉頭就忘,會的還是隻有賭大小。
伍洪文從始至終沒有露面。
戌時左右,鍾離嫵輸了五兩銀子,卻幫季蘭綺贏了七十多兩。算總賬的話,是贏了。
姐妹兩個的目的只是來看看花紅熱鬧,明日鍾離嫵又要早起出門,自是見好就收。
簡讓卻被一個賭徒纏上了——他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贏了那個人幾十個金條。原本那個人也能願賭服輸,偏生簡讓做事氣人,轉手就把金條打發了賭坊裡的夥計、打手。
換誰也得記仇。
鍾離嫵見這情形,就道:“你忙你的,我和二妹先回去。”
簡讓不想落人話柄,思忖後道:“也行。你們坐先生那輛馬車回去。”
季蘭綺先一步應聲:“好啊。”隨即低聲對鍾離嫵道,“島上敢開罪我們的人,比比皆是,卻沒有敢開罪先生的人。”
鍾離嫵並不是逞強的性子,笑著應下。回程中,她問蘭綺:“島上一直都沒錢莊、銀號麼?——從沒人用銀票?”
“沒有。”季蘭綺娓娓道,“我也打聽過,島上一直都是這樣,一兩金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