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尖晶市市政廳下方的守護大廳。
走進來後,林覺得這個房間已經不能稱為儀式房了,叫它儀式廳更適合。地面到天花板的高度至少六米,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燈不是普通的燈具,而是由金屬花枝連線,中心是指甲蓋大小的黃鑽,周邊懸掛十二枚雞蛋大小的白水晶,如此造型的一件鍊金道具。
這件鍊金道具照耀得整個儀式廳充滿光明,哪怕人走進去,也不會在地上留下影子。適合寫寫畫畫的水泥地面更是一塵不染,省下了儀式師畫儀式陣前必要的打掃工作。
“真不錯啊,”赫果將和林同款的手提皮箱丟在門口,環顧四周感慨,“我一直想讓校長在學校裡也修一間同配置的,但他不批,實在可惜。”
林直接從四區食堂過來,別說手提箱,連密書也沒帶。所以赫果蹲下來開啟手提箱開始翻找時,他只抬頭望著天花板上的鍊金道具燈,思考它的價格。
“價格足夠你接受一次重塑身體,消除基因隱患的治療了。”灰翠說。
那就是在三萬元到四萬元之間,林想,一點也不尷尬地對灰翠笑笑,走去赫果旁邊,借筆和墨水。
“增強聯絡的話,肯定是膠匠領域的儀式,”赫果像是給林上課一樣解說道,將一個冰涼的玻璃罐和一支毛筆塞進林手中,“同時還要指出碎片所在的位置,嗯,審判長判斷碎片可能就在總所,我們就先從總所內找起,那麼,我們需要一張總所的全地圖……”
嗯嗯?怎麼判斷出碎片可能就在總所的?
林接過審判長拿出的大張地圖,他希望自己沒有露出什麼端倪。
拿起毛刷,浸入膠水桶,林在地圖背面刷上膠水,好將地圖固定在地面上,免得待會兒畫儀式陣時地圖移動。
這種機械式動作迅速清理掉林腦中的雜念,讓他能全心去權衡,一路上思考出的幾個方案。
用“海螺”的主體來呼喚碎片,理論上完全可行。但真讓這個儀式順利舉行,儀式結束林就要面對審判長冰冷的槍口了。
或許應該裝病,反正他左眼痛的跡象隱瞞不了。
既然要使用二元儀式法,那就必須要兩個儀式師主持儀式。作為總所唯二知曉“海螺”的儀式師,審判庭不會想再增加一個知
情人員,讓其他儀式師代替他主持儀式的。
這樣一來,至少能拖延幾個小時到一天,到時候他應該就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但有曾裝病逃避外勤的梳葉前主任“珠玉在前”,這種關鍵時刻裝病,哪怕真的有病,也很惹人懷疑啊。
第二個方案,在儀式陣裡做手腳,暗中偏離儀式的效果。
很可惜,他的導師不是將學生的假期作業當廢紙不去檢查的那種偷懶老師,即便再信任林,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她肯定會檢查林畫的這半邊,說不定還會讓林去檢查她畫的那半邊。
赫果負責的態度不會給林做手腳的餘地,他也沒信心做手腳不被她發現。
第三個方案,就讓儀式順利舉行,哪怕發現碎片就在他左眼裡,他也不是沒有說辭為自己辯駁。
早在碎片消失的時候,他就表現出了左眼的不正常疼痛。哪怕到現在,這疼痛也沒有消退,這是事實。
副審判長和血肉醫生都做了檢查,他們沒有發現他左眼裡的碎片,難道林就能發現嗎?他只是無辜被這鬼碎片上了身——
啊,上了身這個說法,這個世界的人聽不懂。
反正,只需要隱瞞林能感覺到碎片的呼喚,能聽到了海潮聲這兩點,他就是無辜的。
他本來就是無辜的!他一開始就打算離碎片越遠越好,是碎片自己找上他的啊!
這個方案唯一的問題是,會吸引碎片,恐怕源於他自身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