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露(h)(修)(1 / 6)

這幾日秋雨連綿,通往城郊的路甚是泥濘,江容遠的馬車一路駛過,有如白玉墜入泥淖。玉喜想不通自家公子何等身份,要為了個草民如此屈尊降貴。但江容遠一派歡喜,他一個做奴僕的自是不能多說些什麼。

車子曲曲折折走了好一會,才找到了林桓宇說的那一家。比起春江樓來,這家迎春樓可謂是平平無奇到有些寒酸。酒樓就是個農家小院,院子裡有雞在啄米,院子外是大片的田舍,來往吃酒的都是粗鄙之徒。

玉喜一看就苦了臉,他們殿下打出生以來哪裡過這般地方,反倒是江容遠興致勃勃地和他說:“你不覺得很好嗎?”

“恕奴婢愚鈍,這、這哪裡好了……”玉喜暗暗把自己勾在不知哪冒出的木刺上的衣角扯了下來,瞬間還是簇新的衣服就被勾出了絲,心疼得他倒吸一口氣。

林桓宇還沒有到,江容遠在二樓找了個僻靜的臨窗位置坐下。透過窗子可以看到街道上匆忙來去、為了生計奔波的人群。他拎起茶壺,倒了杯水,細喝了一口。這茶葉是江容遠未曾喝過的,葉片很大,看起來有些粗糙,入口略苦,後勁卻是醇香。雖不如名茶那般細膩,但那種粗獷的香味也別有風味。

江容遠不由又倒了一杯,看著窗外的人群有些入神:“這裡的確有些寒酸……”

“是吧,不如奴婢叫人……”玉喜揚起了笑,還沒把換個地方的話說出口,又聽得江容遠道:“但整個大興十之八九的百姓都是過的這樣寒酸的日子。他們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累了就到這樣的酒樓裡喝杯廉價的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們在京城的日子是很好,可那般的好生活有多少人能享受呢?”

“這……”玉喜抹了把汗,“如今大興國運強盛,百姓們溫飽總是沒問題的。”

“是嗎?”江容遠淡淡道,“這一路走過來你可有仔細看看路邊的人家?”

玉喜答不上來,他只顧著看自己被泥弄髒的鞋了。

大興自建國百餘年來,現在可謂是最強盛的時期,但就是在這種大環境下、在富饒的蘇昌府裡,沿街走過來江容遠還是瞧見不少赤貧的人家。

在京城江容遠也喜歡去民間走走看看,也和父皇提出了不少建議,但父皇每一次都是劈頭蓋臉地罵他,說國事不是他玩小孩子過家家,他根本不知現實為何。可是……現實不就是在他眼前嗎?江容遠捏緊了拳頭。

還有食不果腹的人家,還有不得重用的人才……就說林桓宇,明明才華滿腹,卻只能給鄰家孩子們教教書,連科舉都沒有辦法參加。

大興的官員選拔人人皆可報名,但需所在鄉縣核驗透過後方能參加。本意是為了防止品行不端者參加科考,可時日一久貪贓舞弊不勝列舉,似乎決定核驗結果的不再是品行而是錢財。

江容遠只道是林桓宇家境清貧,這核驗一關就自然而然被卡住了。只是江容遠未曾想到的是,林桓宇其實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街上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江容遠正擔心林桓宇沒有帶傘,便瞧見他撐著竹傘打街頭而來。

人頭攢頭的大街上,傘挨著傘,擁擠非常。一片擁擠中林桓宇仍然是最為顯目的那一個。他個子高,撐著一柄繪著竹石圖的油紙傘,遠望去就像一株蒼竹,挺拔俊秀,粗衣布衫都能為他增色,於人群中有如鶴立雞群一般。

從縱使見過許多名士大家,就論那一份雨幕中信步而來的淡然姿態,江容遠自也不由為林桓宇鼓掌,感慨一句好相貌好風流。

再倒上一杯茶,當茶水恰恰傾滿茶杯的時候,廂房的門被扣響,林桓宇來了。

斜風細雨,儘管撐著傘,他的頭髮還是無法避免地被打溼了些,一小縷一小縷凌亂地貼在臉上,不顯狼狽,卻覺得倜儻。特別是當雨珠自他臉頰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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