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聽了景老夫人講的故事,以為是說書的編出來的,道;“世上若有這樣薄情寡義之人,不配為人。”
景老夫人賠笑道:“太皇太后,別說,真是本朝發生的事,這個人在朝中為官。”
太皇太后詫異,“景老夫人指著是哪個侯府?”
景老夫人爆出靖安候府,太皇太后不敢相信,道;“老靖安候夫人是衛卿家的嫡母,曾說這個庶子仁孝,原來看走了眼,朝廷怎麼能用這等不仁不義的人為官,哀家老了,不理這些閒事,實在令人氣憤,這事哀家管定了。”
太皇太后賣平西候個面子,皇上對平西候倚重,太皇太后生出惻隱之心,傅府敗落,傅府中人竟落得如此悽慘境地,當年若寶押錯了,賭注沒下在高璟身上,自己孃家也跟傅家一樣,虎落平川被犬欺。
太皇太后趁著皇帝高璟來慈寧宮請安,把這事說了,末了道;“靖安候夫人當姑娘時,跟她母親入宮,哀家曾見過,是個難得的美人,靖安候為一己私慾,全不念夫妻情分,心思歹毒可見一斑。”
高璟俊朗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深眸暗了幾分,傅書言,那個舉止輕佻,行為大膽,不守家規的姑娘,曾派丫鬟給他傳過書信,他一字未看,隨手扔到爐火裡燒了,從那以後更加看輕她,偶爾見面冷淡她,當時,他正值青春年少,冷清倨傲,心思也不放在兒女私情上,京城名媛對他趨之若鶩,傅書言不過容貌出眾,庸脂俗粉而已,入不了他的眼,今日聽到她落到如此下場,冷傲的心性,竟生出幾分憐憫。
高璟命傳給傅書言診病的御醫,御醫複述一遍診脈結果,當然跟景老夫人所說不差。
高璟揮退御醫,沉聲道;“傳旨,召大理寺卿方慵覲見。”
方慵領了聖旨出宮,叫衙役去靖安候府請衛侯爺問詢,衛廷瑾居高位,方慵有上方寶劍,衛廷瑾沒奈何,早料到傅書言出逃,會有這麼一日,夫妻反目,對簿公堂。
方慵奉旨問案,態度恭謹,言辭犀利,“靖安候夫人指控侯爺對其下毒,預置她於死地,太醫院幾位御醫證詞,尊夫人確係身中劇毒,聖上傳旨,命本官查明此事,說不得委屈侯爺,解釋清楚。”
衛廷瑾那日沒追上傅書言,心知不妙,後悔疏忽大意,編好說辭,“回大人的話,此事我實是不知,不瞞大人說,賤內性子乖張,時常打罵府裡下人和姬妾,得罪人也是有的,微臣回府後查明真相,給大人一個交代。”
狡辯,方慵意料之中,微微一笑,遂道:“御醫說尊夫人中毒少說已有二月,侯爺說不知道,請問侯爺請大夫給尊夫人看過沒有?”
衛廷瑾理屈,抵死不承認,“微臣之過,請的是庸醫,並沒看出賤內中毒症狀。”
“尊夫人中毒之症明顯,普通的大夫都能確診出中毒,敢問侯爺是哪裡青來的江湖庸醫。”
衛廷瑾一咬牙,把下毒的事往府裡下人身上推,方慵這樣問案怕是問一日也沒有結果。
方慵親自過平西候府,求見靖安候夫人,傅書言道出房中兩個近身侍候的人,白芷和程媽媽。
方慵命衙役去靖安候府要人,衛廷瑾回說,侍候夫人的下人失職,都處置了,叫白芷的丫鬟發賣了,程婆子畏罪投井死了,死無對證,其她房中的下人抓了幾個,一問三不知。
方慵上摺子,奏明衛廷瑾下毒謀害其妻一案,衛廷瑾供詞漏洞百出,皇帝高璟看了,心知肚明,把奏摺壓下,一時朝堂內外,輿論譁然。
傅書言幾日沒聽見朝堂動靜,景老夫人來看她,坐在床邊,“孩子,你命苦,朝堂上是男人的天下,不像我們女人相像的簡單。”
傅書言明白,景老夫人這是提點她,把衛廷瑾治罪絕非易事。
高璟不是個重兒女私情的人,新朝剛立,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