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佑你的弟弟。”
末了牽起他攥緊的手,在他冰冷僵硬的手背上面留下一枚唇印,真誠而熾烈:“我也將我的運氣給你,祝你和你弟弟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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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順”船身那圈火焰燒到最旺盛之際,齊子摯心臟驟停,醫生們對他進行了第二輪急救。
而一片大霧裡的遠洋船上面,最寬敞的房間裡也飄滿了藥水味。
醫護人員都退下了,房裡只有一個全身都是傷的病患,和一對主僕。
戚以潦耳朵上的那對耳塞拿下來了,他支著頭,指骨線條清晰的手指搭在一本經書上面。
這一頁他看了有幾分鐘,還沒翻過去。
章枕背靠床沿坐在地上,雙眼有點失焦。當他爬到貨船上面,看見平躺在甲板上,肚子上都是血的茭白那一瞬間,他就全都想起來了。
長寧孤兒院。
兩三歲跌跌撞撞跑向他的小男孩。
他為了逃離孤兒院爬樹摔傷,肚子扎到石頭流血,小男孩笨拙地捂住他的傷口,捂了會就湊過去給他吹吹,卻整個趴到他的傷處,弄了自己一臉血。
全都想起來了。
那個男孩捧給他的不是糖果,是畫。
好幾副。
都是彩虹。小男孩把孤兒院的所有彩筆顏色都畫了上去,亂七八糟,五彩繽紛。
叫他小哥哥的是,
“茭白……”章枕的眼神漸漸聚焦,他手往後扶,按著床板慢慢起身,不敢回頭看床上的人,只用餘光偷瞄了一眼就快速閉眼。
章枕胡亂抹臉:“三哥,我現在有些難受,我想回房間,自己待著,晚飯前都不出來。”
“去吧。“戚以潦的視線停在經書上面,似乎沒察覺出手下的異常。
章枕一出房間,喉嚨裡就有了哽聲。
為什麼他才記起來。
早一點就好了。
要是能早一點……
章枕握拳敲在船壁上面,指關節凸起發白。他雖然只是戚家的打手,這些年卻也積累了不少人脈,積蓄更是幾輩子都夠用了。
早一點想起來,他就能帶茭白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讓茭白好好上學,工作,組建家庭,平安一生。
而不是被沈家那老夫人跟她小兒子盯上,人格遭羞辱,身體跟心理都留下了傷疤。
現在僅憑他自己,不能讓茭白過上普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