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進去,他們動用所有家產找老潘查清真相,再給齊家一個交代。
可齊家沒給他們機會。
那晚警方通知他們,大姐在被送去警局接受調查的路上因驚惶引發昏厥,心臟驟停,沒搶救過來,第二天父母出個門就都出了車禍,屍體和車一起被壓扁分都分不開,接著公司就沒了。
樑棟傻著被舅舅帶走了,他一個還沒出社會的高中生,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措手不及,滅頂之災。
“我覺得……”樑棟的五官扭曲了起來,“我姐被人當刀子使了。”
這大半個月他稍微冷靜點就會琢磨,他懷疑齊霜不是意外被鐵塊撞到頭,是有一方勢力要趁機把水攪渾。
那方勢力借他姐殺齊霜,攪亂南城的局勢。現在就真的亂了,除了沈氏根基太雄厚,股價只下跌了一點,沒多大變化。
茭白見樑棟說完自己的猜測,就用一種看著最後一線希望的眼神看他,不禁蹙眉。讓我查?我任務的八分之一都沒做完,命都不是自己的。
“我想去自首。”樑棟低垂著摻白的腦袋,“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信得過的警員重啟這案子?”
就這個忙。茭白沒什麼表情:“我哪有那能力。”
“你有,”樑棟抬了下頭,又不敢直視茭白的眼睛,狼狽地把頭垂下去,“等我出來了,我會報答你的。”他哽咽著,眼前的地面掉下來幾滴液體,“要是我死了,來生報你這份恩情。”
茭白沒說話。今生來世的,他倒是信,因為他就是帶著前世記憶活在今生的人。
但是,
茭白將現實攤到樑棟面前:“你進去了,那裡面不見光的地方多,可以做手腳,你都不一定能等到案子重啟的那天。”
樑棟呆呆地坐在那。
茭白:“……”也是,漫畫裡的富家公子,哪懂這些。
樑棟又繼續懇求茭白,低聲下氣,卑微且痛苦:“求求你……求求你……”
他現在就期盼案子重啟,那個女的和老潘在內的幾個綁匪能被抓到,查清楚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而不是現在這樣,案子草草結掉,家裡人都死的只剩他一個了,還擔著殺人犯的名聲。
茭白看著早前對他趾高氣昂,粗魯囂張的少年,忽然說:“樑棟,你心裡是不是怪我?”
樑棟一僵。
茭白抓幾下睡覺壓亂的黑髮:“我設計和齊霜合謀,退出沈夫人的人選,從而導致齊霜成了準沈夫人,更是和沈寄訂好登記日期,才被你姐當成眼中釘……”
後面的話被樑棟的祈求打斷,他還是那三個字:求求你。
茭白一哂,我都自身難保。
房裡的第三人,章枕識時走到茭白那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齊家那兩個瘋了的兄弟今天為了搞你策劃了兩出,暴露了行蹤,現在他們在被沈董的人追殺,忙著逃命,顧不上你這邊。”
說著就觀察茭白,發覺他如同是在聽故事。
茭白當然沒觸動,在古早味的狗血霸總漫裡,類似的情節不要太多,法律是因人而異的,可有可沒有,但狗血是人手一份。《斷翅》就是古早漫大鍋亂燉,什麼劇情都有。
“你真要去自首?”茭白的視線越過章枕,往樑棟那瞟。
樑棟垂著的頭點了一下。不去,他一輩子都會活在這個噩夢裡。一閉眼,就是齊霜躺在血泊裡,被塞在他後備箱的畫面。
齊霜是睜著眼走的。
樑棟太害怕了,他快要瘋了。
“當初我姐在福緣樓看上沈董,我爸媽想把她送出國,一直在猶豫,早點送就好了,”樑棟的腿開始抖,整個身子也跟著抖,他把手放到嘴邊,用力咬住,聲音又悶又澀,“早點送,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