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直在不自覺地摸索。
明知什麼都沒有,還是想摸到什麼,讓他能抓在手裡,抓牢。彷彿那樣就會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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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把茭白帶去祠堂,按著他的肩,要逼他配合。
茭白被按得有些站不住,他在這地方,赤手空拳,一身大小毛病,骨頭就算長好了也反抗不了,更何況還沒好。
“別壓我,我自己來。”茭白對他們笑笑,打著商量的語氣,“可以嗎?”
下人們不知怎麼心裡一怵,都鬆開了手。
“咚”
茭白跪了下去,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在祠堂裡散開,他喘了幾口氣,一嘴焚香的味道。
第二次。
兩輩子的第二次下跪。
那一晚,他嘲原主,男兒膝下有黃金,站著是怎麼都夠不到的,得跪著撿。
這次他也跪了,他不是為了黃金,他是為了命。
狗屁的任務什麼時候才能到頭?老子能把沈寄換掉嗎?
【警告!玩家第三次質疑遊戲規則,今夜凌晨一點將執行鞭刑!】
茭白沒有當場暴跳如雷。
因為他的頭髮被揉了,還伴隨著一道令他想吐的聲音:“你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做給誰看,我和沈而銨誰沒跪過。老太太說的你也聽見了,只有沈家人才有資格跪在這裡。”
“那真是我的榮幸。”茭白陰陽怪氣。
沈寄寬實的胸膛起伏快了幾分,他壓下怒氣,冷道:“好了,不會讓你跪到夜宵時間,跪一會就行,讓老太太消消氣。”
這好像是說,對沈家森嚴的家規而言,你所受的已經從輕發落了,你要感恩戴德,別不懂事。
茭白垂頭抹臉,聲音從他蒼白的,沾著藥味的指縫裡洩出來,只有平靜的兩個字:“滾吧。”他一把推開愣住的沈寄,憎惡至極地吼,“滾!”
下人們集體驚駭當場。
沈寄沒有砸東西發火,他摸了摸茭白的臉,指腹親暱地刮兩下:“好,好得很,你就在這跪到明天,慢慢反省吧。”
門被大力關上的那一瞬間,電子音徒然響起。
【玩家茭白,你的好友中有一位的活躍度已經達到50以上,請再接再厲。】
茭白一愣。
真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