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為了去掉“sj”兩個字母,還打了麻藥。打了都痛。
雖然面積不大,但刻得太深,上色也深,表面粗糙,給低等奴隸打烙印一般,還不知道塗了什麼藥,去了都會留疤。
這場皮肉之痛。茭白過段時間就受一次,持續了幾個月才算完。
字沒了,茭白請了個紋身師來醫院。
那天,茭白的腳踝處多了一隻螢火蟲。等蟲子周圍不紅腫了,他就讓戚二拍下來,發給章枕。
戚二真那麼做了,他現在為茭白馬首是瞻。
章枕收到照片以後,第一時間查了紋身後的注意事項,他都在記事本上寫下來,才把照片轉給三哥。
會議室裡,戚以潦聽下屬的專案計劃書,貼著腿部的手機震了一下。
處理公事的手機他沒帶進會議室,在一秘那。口袋裡的這部是私事用的。
戚以潦放在平板上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指間的手機屏上面,他看了屏保照片半晌,指腹一掃解鎖,點開章枕發的照片。
一截腳踝映入他的眼簾。
那腳踝上有一隻螢火蟲,它垂著頭,兩對翅膀輕輕揚起。
它看起來,像是下一刻就要飛走。
也彷彿是飛過山川飛過河流,才停在那截腳踝上面,翅膀還沒合攏。
——它將在此地長留。
青白跟藍綠鋪成一個世界,脆弱又頑強。
戚以潦把手機按掉,繼續看平板。
過了會,他低頭,滑開兩道身影煙抵著煙的機屏,垂眸看一眼那個世界。
手機亮起來的螢幕被按滅。
不多時,那個世界再一次出現在他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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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自信高昂地講著計劃書的高層偷瞥到什麼,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他又瞥,確定完了就對會議桌兩旁的同事們說:董事長在看手機。
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冒,無聲的,口型做得特別大。
高管們面面相覷,那我們也看會吧,放鬆放鬆。
於是會議室裡,一個個精英們全都掏出手機調整模式,有媳婦的找媳婦,沒媳婦的找微博,不玩微博的看朋友圈。
一道目光從上方掃下來,高管們趕忙收手機,正襟危坐,他們還沒裝好樣子,就聽董事長道:“休息兩分鐘。”
高管們西裝下繃著的身子一塌,又聽董事長髮話:“出去活動一下。”
於是他們都輕拉辦公椅起身,正經地離開辦公室。
“這周不加班。”董事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語調鬆散。
高管們的正色維持不下去了。下半年先是南沈西戚對立,爭一個政府的大專案,後出現大量戚家醜聞,導致戚氏的股價低到一個從未有過的程度,持續低了一個多月,大家都熬成了老頭老婆子。
雖然平時待遇好到沒話說,董事長還時不時給他們加薪,他們也沒想過在戚氏有難時抽身而出,但這幾個月累是真累,現在終於能不加班了!
高管們頓時沒了形象,他們就擠在會議室門裡外抱頭拍肩,無語凝噎。
戚以潦看著照片,沒多少血色的唇勾了勾:“今年的年會,允許帶一名家屬。”
“……”高管們互相用眼神交流,他們飛快提取資訊。董事長,年會,帶家屬,組起來就是:董事長有家屬了,要在年會那時候帶過來。
一秘被秘書處的瓜姑娘們推到了章枕辦公室門口,她理理職業裝領子,弄了弄耳邊碎髮,敲門進去,中規中矩地轉述瓜姑娘們的問題:“枕美人,現階段董事長身邊的小妖精是……”
美人黑了臉:“我弟。”
一秘破天荒地沒了職業素養,在辦公室裡飆高音:“你榮升成了國舅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