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
茭白拽了拽門上的鐵環。
門沒開,有個扛著鋤頭的村民路過,古怪地打量過來。
茭白沒摘口罩,這裡不是他老家,他不需要和沙水村的人建交。
章枕是露著臉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村民停下來,主動跟他搭話。
“我們找禮珏。”章枕禮貌回應。
“小珏啊,他在山頭上。”村民轉個身,肩上的鋤頭在半空一劃,差點打到茭白,被章枕給撥開了。
村名沒注意到,還在那說:“小珏奶奶走了,才下葬,他正在那哭呢。”
茭白的眼皮跳了跳。
完了。
這波狗血可能是他之前所有狗血的總和。
因為《斷翅》裡戲份很少,卻又極其重要的工具人下線了!!
禮珏奶奶的死,是這部漫除下藥外的第二大轉折點。
茭白隔著防曬衣摸領口的佛牌,他站立了會,一刻不停地大步朝著山頭跑去。
儘快吧。
就是死,也麻煩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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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一處新墳包前找到了禮珏,戚家的眾人全都散開,包住了這片山頭。
周圍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禮珏似乎就是“締夜”的一名普通員工,和沈寄那大老闆沒有關聯,他約茭白來老家,是他個人的決定。
茭白走到墳包那,鞠了個躬。
禮珏跪坐在潮溼的草地上面,早上下過雨,地面還是溼噠噠的,土很爛軟。他的褲子跟鞋上都是泥巴,指甲裡也是。
“還以為你不會來呢。”禮珏的聲音很啞,眼睛沒看茭白,看得墓碑。
茭白的鞋底陷在泥裡,他看了眼,這鞋是章枕給他買的。
“這扎錢是留給你燒的。”禮珏翻出紅色塑膠袋裡的紙錢,“我奶奶在世的時候,說你多好多好,她住進南城醫院,你一次都沒看過她。”
茭白沒理。
“你該燒的。”禮珏的聲線繃了一些,“要不是去年,你上了齊總的車,我擔心你追上去,我就不會牽連進海上行,受了那麼多罪,還被推下海,病了很久,我也不會連陪奶奶的機會都沒有……是你害我,害奶奶死前都沒怎麼和我說過話……如果我一直在南城,她可以多活幾年的,不會這麼早走……”
茭白笑出了聲。
禮珏攥著紙錢抬頭,臉頰消瘦得厲害,沒有一點血色,一雙紅腫異常的眼睛瞪著茭白:“你笑什麼?”
“抱歉,太好笑,沒忍住。”茭白嘴上這麼說,臉上還掛著笑。
太他媽好笑了。
從齊子摯到沈寄,再到禮珏,一個兩個的,都要把自家人的死賴到他頭上。
真不愧是年度狗血之王《斷翅》裡的角色。
這腦癱的味道,一脈相承。
“別笑了!”禮珏顫抖著站起來,他還沒碰到茭白,就被大力推開了。
推他的是章枕。
禮珏被推得摔在墳包上面,手被墓碑砸出血,他眼裡的憎恨被無措取代:“恩人……”
章枕的面容肅冷,眉頭打結。
禮珏沒有像船上那次一樣自找難堪,他的視線在茭白跟章枕之間走了走,回到茭白身上:“你什麼都有了。”
茭白呵呵,我連命都沒有。
“大學,朋友,你什麼都有。”禮珏爬起來跪在墳前,垂眼看流血的手,“我呢,我什麼都沒有了。”
茭白示意章枕忍忍。章枕搞不懂,他弟為什麼要大老遠的過來聽一個腦子不清醒的人哭哭啼啼,一堆的負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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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珏將茭白不碰的那扎紙錢拆散,點著了,一張張地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