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合湊合,成不。
不成也得成。
我和他捆綁在一起了。
茭白趴上章枕的後背,被他背起來,揹出去,背過長長彎彎的走廊,穿過溫暖的氣流,放在了臥室的床上。
“你先睡會,梁家那小子到了,我再喊你。”章枕給茭白蓋上被子。
茭白打了個哈欠,心想年夜飯都不知道咋吃,到時候鐵定亂到家,睡個屁睡。
然而他很快就睡著了,睡得可香。
家家戶戶不是在吃年夜飯,就是準備吃年夜飯的時間點,樑棟被帶到了蘭墨府。
當時茭白正在看戚家保鏢們搬煙花,他們一夥人激動得擠在一起,數煙花數量,一個個的挺像三歲小孩。
蘭墨府往年是不放這玩意的,今年頭一遭。
不止煙花,蘭墨府還準備了春聯!等三十那天貼!
這多喜慶啊。
過年就該這麼喜慶。感謝白少讓他們盼來了像樣的年味。
茭白從大傢伙身上感受到的好心情,全被樑棟的出現給趕走了,他從躺椅裡起來一點,說了句:“來了啊。”
樑棟才出院,他穿棉衣跟牛仔褲,腳上一雙運動鞋,鼻樑部位有道疤,很瘦,凹陷的臉頰發黃。
此時的他,跟去年熙園那次又不一樣。那時候他痛失所有至親,整個人髒亂憔悴,神經衰弱,眼睛呆滯無神,世界白茫一片,現在他像一團火,靈魂都在燃燒。
那火種是仇恨。
“坐吧,我們邊吃邊說。”茭白喊樑棟。
樑棟沒動。
去年他的頭髮只是摻白,今年幾乎全白,他還不到二十歲。已經跨過了許多人一生都碰不到的刀山火海。
“去年你不是說,我幫你把案子重啟,等你出來了,你就會報答我嗎,吃個飯都不行?”茭白按著躺椅扶手,一點點站起來。
樑棟的喉結滑了一下,過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