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
他窩進沙發裡,疊起腿,姿態散漫而優雅:“說起來,我那剛認的侄子跟齊家還有點關係。”
沈寄興致缺缺:“怎麼說?”
“他精通近身搏鬥跟槍法,身手出色,目前是齊家那么兒的貼身保鏢,要是他不來英國認親,或是晚一天,他主子八成也不會出事。”戚以潦搖搖頭,“這一環接一環的,就這麼巧的錯開了全部崩盤,你不覺得挺像命數?”
沈寄擦指縫血跡的速度慢下來。
老太太說她信佛,信命,老友又提到命數。沈寄的面部青黑,繞不過去了是嗎?
“掛了。”沈寄說,”等你回國再聊。”
他的話音未落,電話裡傳來老友的喊聲,“老沈。”
“人真的要放在我那,你不再管?”戚以潦笑問,“先前不是還為他吃醋?”
“那時候只是新鮮,勁頭已經過去了。”沈寄冷漠又不耐,“你有興趣就用,沒興趣就把他趕出去,隨便你處理。”
通話結束,戚以潦放下手機,屈指扣幾下腿部,他闔起眼假寐。似乎是那兩口酒釀得很到位,合他胃口,他的心情還不錯。
沒過多久,手機又響,還是沈寄,他說:“還是放了吧。”
戚以潦周圍的空氣像是因為這突兀的話一凝。
“嗯?”戚以潦發出一個帶著點驚訝笑意的音節,“怎麼?”
沈寄按著虎口的傷口,冷冽泛著血絲的眼眸盯著那些血珠:“我那兒子積極得很,他這會已經在路上了,凌晨就能到西城,還是讓他把小狗接回來吧。”
戚以潦的口吻裡充滿了疑惑:“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人接不回來,老太太不會罷休。”沈寄按傷口的指節加力,血猛一下飆湧出來,他利用那股疼痛壓住了什麼,冷淡且厭煩道,“就隨她去。”
“老沈,你降降火,少跟老太太爭,她歲數大了。”戚以潦的背脊離開沙發,他做起來,情緒挺高的樣子,“那我回國的時候就直接去你那,喝你的喜酒。”
“狗罷了,還長了一口沾過血的尖牙,敢算計到我頭上,讓老太太慢慢磨去,我是不想管了。”沈寄嫌惡地說了一句,把虎口的血擦在西褲上面,“聽話的小孩子不知道多乖,我犯不著給自己找罪受。”
“也是。”戚以潦回應了老友兩句掛掉,他坐了會,才發現自己手中捏著酒杯,酒全灑了,髒了他一身。
戚以潦放下空酒杯,腳步平穩地上樓,他拿了一身換洗的衣物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