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茭白還在船上……大哥……他流血了,你為什麼……”
齊子摯咬牙拎起弟弟,將救生圈和他一起拋下海。
“茭白——”
禮珏嗆了水,他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就被跳下來的大哥推趴到救生圈上面。
齊子摯就要推著弟弟走,他感應到了什麼,回頭仰望。
護欄那裡趴著一道瘦高身影。
一條手臂垂下來,指間的血跡滴滴答答往下滴落,又被海風吹散。
齊子摯知道自己這個位置不會被沾到血,可他就是感覺面上有一滴,還就在他包著布條的那一塊。
血很燙。
布條下的傷口彷彿被灼痛了一樣。
齊子摯猝然就將視線收了回來,推著弟弟離開的身形隱約有一兩分倉皇。
船上只剩下茭白一個人。
茭白把自己肚子上的傷簡單處理了一下,之後就隨便在哪躺著不動。他之前跟齊子摯說他不會水,那是假的,他會,而且還不錯。
但現在的他一下水,撲騰一小會就會沉下去。
沒力氣。
茭白看齊子摯跟禮珏的活躍度,後者的沒變,前者的卡在49。
先睡會吧。茭白撐不住地閉上了雙眼。
肚子好疼啊,媽得。
這一刀要記下來,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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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珏在海上飄著,求生欲讓他很快就沒辦法擔心茭白,他拼命地跟著大哥。
不知過了多久,禮珏呼吸虛弱地說:“大哥,我不行了。”
齊子摯也不行了,但他有股意志在撐,只要飄上岸,就會迎來全新的生活,他還要回南城調查清楚小霜的死。
“再堅持一下,不要睡,小珏……”齊子摯不斷在弟弟耳邊呼喊。
禮珏暈暈乎乎地應聲。
白天過去,黑夜來臨,天光又一次撕開黑幕。
齊子摯帶著弟弟在海上飄了幾十個小時,渾沉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黑影。
是船。
“有船了,小珏……有船過來了!”齊子摯動著僵硬的胳膊脫下外套,泡得發白的五指抓住,高舉,用盡全力揮動。
外套上的海水劈里啪啦往下掉,伴隨著那艘船的轟隆行駛聲,如同希望的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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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的是一艘黑船。
船上都是些靠搶奪為生的不法之徒。
但船沒有從兩個求救人員的頭頂開過去,而是停了下來。
因為前幾天,他們在深海搶一艘因人為意外迷航的商船時,船長的女兒看上了其中的一箇中國男人,執意要嫁給他。
現在那中國男人要求放梯子,英文發音十分流暢,且地道,顯然在英國生活了許多年。
“阿藺!”齊子摯看清了向他游過來的人。
齊藺留半長頭髮,耳朵上戴了一排耳釘,海水打在他陰鬱的眉眼上面,他長期沒有好好睡覺的眼睛裡都是血絲。
“先上船。”齊藺伸手去拉大哥,另一隻手就要往他旁邊耷拉著腦袋的人身上伸,卻在半空硬生生停住,突兀地問,“他呢?”
齊子摯大腦供血不足,四肢也凍僵了:“什麼?”
齊藺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他:“大哥,你綁走的茭白呢?”
齊子摯還沒說完,船上就有女孩子的喊聲傳來,是個身材極好,金髮藍眼的英國姑娘。
與此同時,她讓她父親的幾個手下跳下去救人。
齊藺一上船,就重複在海里的問題。
齊子摯咳嗽。
“二……二哥……”邊上裹著毯子的禮珏顫聲說,“茭白還在貨船上面,船破了好幾個倉,沉了,救生艇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