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的靳英濯絕對算得上是秦鶴鳴的貴人,他雖自幼體弱又因其生母地位卑賤而倍受靳家嫡出的姐弟幾人排擠,卻是個生性好強的。
在別人開蒙學《千字經》、《弟子規》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看各種兵書了,前世在雲南邊境戰亂中幫秦鶴鳴出謀劃策,以緩兵之計拖延了對方進攻,前後夾擊一舉擒住對方主將,未傷筋動骨地就取得大勝。
而那時他剛好二十一歲,也是他生命定住的那一年。
而這一世,喬挽竟然治好了他的先天不足之症,又報了殺母之仇,靳英濯的人生算是重新洗了牌。
也正因為如此,他前面的障礙便都不應該再有,一定要清除。在秦鶴鳴看來,首當其衝的就是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靳家主母夫人。
當然重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他是不可能說的,此種怪力亂神之相,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如何能讓喬挽信服?於是他只是挑挑揀揀地把靳英濯在兵法方面的強項說了。
“那,靳大人呢?”
“靳西倫治家不嚴,優柔寡斷,將嫡子養成京城惡少,又偏信婦人之言安排護送嫡次女遠赴福建私會秦佐,致他人婚姻破裂。連後宅之事都難以掌控之人,也是時候得些教訓了。”
“他若看不到他這腌臢的後宅,如何能知道之前那些年都是錯的呢。”
秦鶴鳴臉色淡淡的,病床上還未完全清醒的靳英濯正是靳西倫這些年對靳夫人聽之任之的犧牲品。
事情就怕牽扯,這些年靳英濯服的藥裡,吃的飯裡,喝的水裡,靳夫人的心腹丫鬟和嬤嬤動了多少手腳恐怕在今日都能根株牽連出來,他是相信胡少常胡攪蠻纏式的審問方式的。這也算是替靳英濯報了上一世英年早逝的大仇了。
話說明白了,又涉及他靳美姿和秦佐的事,喬挽也不願多談,便也不再矯情。
伸手探了探靳英濯的額頭,又看了看一旁的沙漏,說:“現已近寅時,靳大公子也未再發熱,大司馬可派人接替看護了,注意事項我會寫下來。”
“嗯。”
對於這一個缺醫少藥,沒有醫療機械的時代,對於她來說極簡單的一個手術已經讓她筋疲力盡,累到虛脫。
她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腹誹著:這一次也就是看在萬兩銀子的面子上,日後絕不能再冒冒失失地答應為別人手術了,上一世也就是沒日沒夜地勞累才猝死的,這一世絕不可以再這樣了,切記,切記……
心裡碎碎念著,往外走的腳步越來越凌亂,腳下卻越來越軟,本已漸漸發白的天色卻越來越黑……心中暗暗驚呼不好時,卻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越來越清晰的是看到秦鶴鳴那張俊臉。
還好,還好,居然還活著,而且還屬於這個時代。
秦鶴鳴穩穩地託著她的腰,他大手間傳遞過來的溫熱讓她在這春寒料峭的凌晨倍覺舒適,更令她舒適的是,一塊蜜糖被溫柔地塞入口中,蜜糖的口感如同細膩的絲綢,輕輕滑過舌尖,帶著絲絲縷縷的香甜,讓人回味無窮。
這是獨屬於她最愛的食悅閣蜜糖的滋味……
等等!他一個男人怎麼也會如閨閣小女子那般隨身揣著喜愛的吃食和糖果,他偷吃如意買回的蜜糖也就說得過去了。
“你這是飢飽癆,昨日操勞了一天又守到現在,滴米未進,換做錚錚鐵骨的男兒也會吃不消的。蜜糖可緩解此症,我便隨身備了些。”
“嗯。”喬挽抬手擋住了眼睛,她實在不敢與秦鶴鳴那溫和如水的眼神對視,她當然知道她這是低血糖,上一輩子就是如此,忙起來就沒黑沒白的,卻也總是忘了隨身帶幾塊糖補充體力。
出乎她意料的,秦鶴鳴抬手拉開她擋在二人中間的那條細胳膊,直直地看著她:“為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