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命?”車內聲音愈加清冷,“喬小姐既與佐兒和離,卻如此惡語加持。忠勤伯府雖未建成大業,卻也不如你所說這般不堪。”
“柳紅不僅僅是與我關係親厚,更因為我現為醫者,自然是站在病患的角度去想,我若不救她,她必將命不久矣。還請大司馬助力!”
又一個大禮行過去,雖秋風四起,喬挽後背已沁出汗來。
馬車內的人不再對她說話,只輕輕敲了敲車窗。車伕得了指示,果斷落鞭,馬車悠悠而去。
看怪物似地上下看了幾眼,秋伯也嘆息一聲離開,留下一臉茫然的喬挽立在晚風中,憑蕭瑟的秋風將她單薄的衣裙吹透,直至冰涼。
沒回百草堂,直接回了喬府。林夫人早已差人將柳紅裡外收拾一新,見了喬挽嗔道:“既然放到我屋裡就由我照看便是,如意可是幫我照看你的。”
“娘,柳紅她……”喬挽緊緊咬著嘴唇。
“先不想那些,重要的是她先把身子養好。娘是過來人,知道該吃什麼,該用什麼,你也莫擔心有的沒的,有命在,方可論身外事。”
柳紅年歲雖不大,經過林氏一下午的開導已經蓄起滿滿的求生欲,不但將大碗的保胎藥喝下,又一邊吐著,另一邊又繼續吃著。
喬挽甚是寬慰,抱住林氏的胳膊來回晃著:“有爹孃在,我就放心了。”
她是真的安心了,現在只差忠勤伯鬆口將柳紅的賣身契拿出來。
她不想接觸忠勤伯府,更不能讓自己的至親去接觸,太難了!
秋日最適合曬藥材,喬挽很忙。一大早就鑽進藥堂間倒騰著她的那些寶貝。
外間傳來些許喧譁聲,她頭也不抬吩咐如意 :“去看看……”
如意囁嚅著低聲道:“小姐……”
她抬頭看如意:“怎麼啦?……”
門口立著的,正是秦佐。
“看病?”喬挽只掃了一眼便將目光移到手中的藥材上,左左右右地扒拉著。
疏離的語氣和淡漠的表情,惹得秦佐一陣心寒,他轉開喬挽的話頭問:
“喬挽!你想將柳紅贖過去?
她可是我院子裡的丫鬟,想贖回去大可以與我說,夫妻一場我自然不會為難於你。可你不與我提卻去找小叔父,成心是想讓我丟人?”
雖是指責的話,字字飽含著委屈。
秦佐一臉倦意,唇邊冒出些許細密的胡茬,儘管有忠勤伯世子的錦服加身,仍然與從福建剛返京時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竟相去甚遠。
喬挽放下手中活計,微微抬眸:“秦世子說笑了,往者已矣,來者可追。既已和離,何須再有牽扯。
故而,縱然是想從忠勤伯府贖出丫鬟,為免落人口舌也不能與秦世子有絲毫牽扯。”
“既如此,你去求同為秦家同宗同族的小叔父就不會落人口舌了嗎?”
“在我看來,他只是位高權重,位極人臣的大司馬,說話更有分量,只要他同意,會省去許多繁文縟節,事倍功半,僅此而已。”
秦佐幽深的目光轉向喬挽,一襲素白的裙裾,在晨初的曦光中閃閃發光,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清新脫俗。烏黑如瀑的頭髮襯得她本就精緻的小臉愈發如詩如畫。
他閉眼默了默,儘管已和離,可大婚當日紅蓋頭下那張粉嫩的臉一直縈繞在他的腦子裡,反覆地出現,甚至對上深情款款的靳美姿時竟然也會出現。
他苦笑著,聲音有些喑啞:“若是把柳紅的賣身契給你,你是否自此將與我再無瓜葛,斷得一乾二淨?”
“拿到世子和離書那刻起,你我便再無瓜葛。”喬挽脊背挺直,清冽的眼睛裡沒有絲毫情緒。
“若是我不同意將柳紅放出去呢?你又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