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呼喊著:“我軍大勝,跪地者不殺!我軍大勝,跪地者不殺……”
喊著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大聲呼喊的人也越來越多,逃跑的突厥人越來越多,跪地的突厥人也越來越多。
對於那些沒有丟掉武器跪在地上的,跟著而來的府兵開始自發地組隊,他們追上去就是一刀。
已經嚇破膽子的突厥人沒有絲毫的戰力,他們此時就變成了人人爭搶的戰功。
城頭的李靖聽著歡呼,看著越來越多的軍士歡呼聲,冰冷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傳下去,通傳三軍,十月二十三日,遊擊將軍顏白斬都摩支部首領都摩支,斬首三千餘!”
“大總管,要快信送到長安嗎?三千餘是不是有些誇大,要不要改成斬首兩千餘?”
“你在質疑我?或是你在教我做事兒?”李靖扭頭看著劉御史,那銳利的眼神看得劉御史渾身直冒冷汗。
“不不不,大總管莫要誤會,在下只是不明白為何要做這樣的軍報!”
李靖轉過頭,劉御史不由得鬆了口氣,寒風一吹,凍得他瑟瑟發抖,只聽李靖解釋道:“雖然是一個小部族,但這時候我們需要給朝中傳遞的資訊是突厥人並不是那麼地可怕。
斬殺部落首領,如同斬大纛,大戰馬上就要來了,我們要讓士氣為我所用,這樣才可一戰。
還有,陛下讓你來是為了看著,不是讓你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此後再有此言論我就斬了你,然後奏請陛下換一個不會指手畫腳的來,明白?”
劉御史趕緊抱拳:“回大總管的話,下官明白!”
唐儉微微一笑,調侃道 :“本來這功勞該是薛大都督,他可是跟這個都摩支部你來我往耗了有大半年吧。
顏縣伯運氣倒是很好,一來就撿了個大功勞啊!”
安修仁搖搖頭:“時也命也,或許這就是顏縣伯的運道!”
顏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官職實在太低了,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他抬著頭看劉御史一眼,然後低下頭。
今日他所見的幾乎讓他站立不穩,他沒有想到戰場會是這麼一個殘忍法,跟他在書裡所見的都不同。
到現在他才明白,小叔顏白是真的在拼命。
他想到了自己在長安的懦弱,也想到了自己的無能,他伸手擦乾眼淚,抬起頭看著戰場,看著受傷的軍士。
看著滿地的屍體,顏善心裡突然有了決定。
他決定要寫一本書,就用小叔最愛的白話文, 完完整整的把這一切記錄下來。
“這就是戰場,誰拼出來的就是誰的!”李靖笑了笑,吩咐道:“傳令,我軍糧草緊缺,不留俘虜!”
陳縈看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顏白,輕聲道:“右少府,我就只能幫到你這兒了,以後如果再上戰場,你要記住你是將領。
你的心一定要狠,人一定要勇,做事一定要果斷,你越是狠辣,你越是悍勇,能活著的兄弟也就越多。”
顏白倏然一驚,猛地一下站起身來,大聲道:“別動,告訴我你是傷在哪兒了?你放心,我也是略懂醫術的,只要不是洞穿傷,我還是有信心給你治一治的!
翹嘴也來了,醫術比太醫署那些名醫也不枉多讓,我……”
陳縈推開顏白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的手,沒好氣道:“我沒事兒!”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看著顏白著急的模樣,陳縈卻是覺得心裡暖暖的,袍澤兄弟,或許只有經歷過生死才會明白什麼兄弟吧!
“呼…”顏白松了口氣,又躺下,埋怨道:“你這人真是的,好好的非要用那種告別的語氣說話,知不知道能把人嚇死。”
“陳縈看著遠處狂吐的李晦,看著顏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