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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贏了。
此處又恢復安靜。
容妄沒什麼高興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冷淡隨意的,看向我時,卻添了鄭重,在袖裡掏東西,溫聲,「淮月……」
「皇后來了,小姐。」寶珠提醒。
我正想上前和皇后請安,容妄卻一把將我塞進旁邊一叢茂盛的梅花間,擋住了我的身形,寶珠見狀也跟著躲起來。
皇后是一個人來的。
上來就是劈頭蓋臉地質問:「容妄,你在這磨蹭什麼?不幫本宮接待大臣,跑到這賞花,你倒是有閒情逸致。」
難怪她一個人來的,不能被旁人聽到她對容妄的質問。
容妄沒什麼表情,「兒臣馬上過去。」
皇后仍是不滿意,「本宮的貓兒病了,你也沒個表示。若是阿鈺在,他肯定會找人來醫治它,安慰本宮。」
沒等容妄回答,她又自顧自道:「也是。畢竟你這樣殘忍狠辣的人,幾歲時就能去摳豹子的眼珠子,帶人將它分屍。本就是沒有喜愛生靈的善心的。」
那一瞬間。
風過梅稍,雪落枝頭,冰面凝結,萬物寂寂之下暗流洶湧。
容妄桃花眼裡沒有一點兒光,複雜的眸色,似有委屈、有怨憤、有嘲諷……各種不為人知的黯淡心思湧動。
最終,他只是斂了眉目,依舊沒什麼表情地,輕輕拭去嘴角不知什麼時候又咳出的血跡,漠然答了一句:
「好,兒臣去為它尋獸醫來。」
皇后皺眉,「你真是一點也不像他。
「你這樣,遲早要被你父皇發現。你父皇最是疼愛阿鈺,他要是知道你是假的,本宮也要被你牽連。」
「他已經發現了。」容妄淡聲。
「什麼?什麼時候?」皇后立馬慌張起來。
「剛剛。你來之前。」
皇后眼睛瞪大了,「皇上什麼反應?」
容妄淡淡道,「沒什麼反應。我斷了晟王一隻手,還閹了他。父皇沒什麼反應。」
他抬眸,眼裡盡是諷刺。
皇后這才注意到四周滿地都是血,難以置信,「就算你父皇沒什麼反應,你傷了晟王,貴妃也會來找本宮麻煩的。」
越想越生氣,皇后忽然哭了起來,揚手給了面前的小兒子一巴掌,哭喊:「當初死的為什麼不是你?」
容妄本就蒼白的臉,捱了狠狠的一巴掌,泛了幾分薄紅,加上又溢位嘴角的血跡,看著既狼狽,又哀豔。
他滿眼複雜地看著皇后離去。
雪落無聲,梅枝暗放。
我躑躅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出去,容妄看起來,好像需要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
沒等我糾結完,他自己斂盡了所有情緒,繞過繁花似錦的寒梅,來到我身邊,終於沒有人打斷他。
他從袖間,摸出來一塊玉佩。
白色的玉,內裡透著幾分紫,精細的刀功,正是那一塊鳳佩。
我這才注意到,他華貴的狐裘裡面,衣袍是溼的,被體溫捂著,不至於凍住,袖間還偶爾滴著水。
墨髮眉眼間,滿是霜雪。
原來他終於找到了鳳佩,衣服都還不及換,匆匆趕來,想把玉佩給我。
容妄,「淮月,我找到它了。」
他想把鳳佩放到我手中,不知不小心觸到了哪裡,一塊完整的玉,忽然碎開。
他僵住。
瘦削修長的指尖,碎玉顆顆墜落。
他無措地抓起凌亂雪地裡的碎玉,無意識間,妄圖將它們拼起來,拼了半天,一動,又碎開落了滿地。
他忽然頓住了。
過了好久,他拽住我一角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