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修斯可能認為劉易斯承受不來。
要是放在從前,劉易斯也覺得自己承受不來。
一定會崩潰的。
但現在,當真相血淋淋地擺在眼前的時候,劉易斯卻發現自己比想象中平靜許多。
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這件事反而就不那麼令人害怕了,還讓人感到有一絲放鬆——呼,終於發生了。
劉易斯深吸一口氣,沒在家裡待著,一個人出了門,獨自漫步在冬季的街頭,風吹得他的臉似霜一樣冷。
果然是這樣,他成長在一個罪惡的家庭,還擁有了罪惡的愛情。
修斯所做的,是讓劉易斯無憂無慮,感受不到一絲罪惡。
用白色的謊言,來堆砌一幅夢幻的美好畫面。
劉易斯應該感激他嗎?
似乎也不能。
但劉易斯要恨他嗎?
恐怕也做不到。
劉易斯抬起頭,又吸了一口盤旋在城市的冷空氣,整個肺部都要凍傷了一樣發疼。
他自虐地站在鋒利的寒風裡好久,才握起手機,撥通了修斯的電話號碼。
“是你嗎?”修斯的聲音響起,彷彿帶著幾分驚訝。
“是我。”劉易斯答,“恭喜你,當了阿伊尼亞首富的繼承人。”
“呵。”修斯笑笑,“你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這個?”
劉易斯說:“我過來找你。”
修斯有點僵硬:“什麼時候?”
“現在。”劉易斯的語氣相當堅決。
修斯卻道:“我現在有個會議……”
“推掉。”劉易斯的語氣更堅決了,甚至有點像修斯了。
修斯溫柔一笑,說:“好的,總裁。”
三十分鐘後,劉易斯再一次到了那棟熟悉的別墅裡。
蓮子姐看見劉易斯的時候,也一臉驚喜:“少爺仔,你回來了?”
劉易斯見了蓮子姐,也有些不忍,笑著說:“我就回來坐坐。”
“那也好,”蓮子姐含淚說,“我多怕你們兄弟不合。”
劉易斯聽著“兄弟”兩個字,心裡就忍不住跳了跳。
“嗯,我先上樓。我自己招呼自己可以了,你不用管我。”劉易斯淡淡地說著,便走上了二樓。
看著劉易斯的形容態度,蓮子姐忽然感慨:少爺仔好像成熟了許多……
劉易斯走到了主臥層。主臥層還是如同從前的陳設,他走過自己曾經的臥室時,發現裡頭收拾得整齊,還在窗臺放了一株西府海棠——一切像是從前那樣。
彷彿不曾離開。
劉易斯幽幽嘆了一口氣。
他當時想,自己要修斯做一朵僅屬於自己的花。
誰知道,修斯也抱持著同樣的想法。
“你來早了?”修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劉易斯怔了怔,回過頭來:“路況比想象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