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離開公寓後,緊接著蘭波就接到了言逸的電話,要他連夜到總部與他會面商談。
言逸把電腦轉向他,從頭開始播放了一個影片,影片是靜音播放的,也模糊處理過,給蘭波留了足夠的體面,不過蘭波作為當事人,瞥一眼就知道影片錄的是什麼內容。
言逸說,白楚年看過這個錄影了,在六月初,不過段揚也只交代了這些,白楚年很聰明,他把行動劃分成了碎片,與他合作的同伴都不清楚他的計劃,段揚甚至都說不出白楚年打算在哪天動手。
如果不是蘭波到臥室裡的密室武器庫轉了一圈,無意間發現了被白楚年標過日期的日曆,白楚年或許真的會騙過所有人的眼睛,沒人能斷定這事是他做的,因為毫無證據。
言逸原本是打算派秘密特工把白楚年截回來的,但言逸也知道白楚年如果真的縝密地部署了一整個計劃,那麼誰都無法阻止他,如果與ioa秘密特工起了衝突,到時候就算他再想保住小白也是不可能的了。
因此言逸將一切利害關係講給蘭波聽,讓他去把小白帶回來最合適不過。
蘭波垂眸端詳著擠在自己懷裡alpha毫無防備的睡臉,臉上留下的戒尺傷還有點腫,這張臉他細細打量過很多次了,白楚年小時候鼻樑還沒有這麼高,他經常捏一捏就高了,以及那雙上挑的貓眼是他最喜歡的,看上去不易馴服,但引人馴服。
因為alpha喜歡黏著他,無時不刻不在他耳邊表達愛意,讓蘭波對他的愛意有點誤解,因為信徒對他表達崇拜時都有所求。
在海里魚類求他賜予繁衍和生存,同族請求賜予健康和美貌,人類請求降雨豐收,水手希望規避海禍。
你想得到什麼呢。蘭波低頭挨近他,嘴唇貼在他額髮間。
不一會兒,他從床上坐起來,低頭打量自己的尾巴。
魚尾上覆蓋的鱗片成千上萬,他從出生起還從未逐片檢查過,但歷代塞壬都有那麼一片與眾不同的鱗,塞壬不出意外的話是永生不死的,新的塞壬誕生時,上一位將隱退進深海不再出現,只在人魚島留下一片鱗,紀念自己曾經引領過這個族群。
細長手指順著鱗片摩挲,指尖路過的鱗片像被點亮似的一片片亮起藍光,指尖移過後光亮又緩緩熄滅,但有一片鱗突兀地亮著,其他的都暗淡了它還在閃爍,像永不熄滅似的。
哦,真的有。蘭波把指甲貼進鱗片縫隙中,將它翹起來,完完整整地沿著與肉連線的邊緣向下拽。平常他做事都挺潦草挺糙的,這次難得細心一回。
不過這片鱗生長得格外結實,蘭波試了幾次都沒拔下來,於是兩隻手一起捏住鱗片邊緣,猛地一薅。
鱗片是下來了,不過蘭波整條魚重心往後仰過去,把本就睡在床沿邊的白楚年一骨碌撞到了地板上。
太痛了,蘭波咬住嘴唇不出聲,用手指按住流血的魚尾緩解疼痛,一時沒顧上白楚年,好一會兒疼痛才減弱。
他是背對著床沿的,舒了一口氣才回頭看看,白楚年不在床上,蹲在床邊從床沿露出一雙眼睛偷瞄他,毛絨耳朵犯了錯般貼在頭上。
在白楚年的視角看來,是自己睡著以後,蘭波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生氣,剛剛終於忍無可忍又起來揍了他一頓。
蘭波:你在幹什麼。
白楚年小聲:我哪敢說話。
給。蘭波遞來一片鱗,伸到白楚年面前。
但白楚年先看到的是他掉鱗的尾巴,他站起來,爬上床摸了摸微腫的邊緣:都禿了,你拔它幹什麼呢。他從嘴裡沾了點口水,抹到蘭波稍微還有點滲血的傷口上。
你站起來。蘭波抓住他手臂,讓他退到床下,站在自己面前。
他只穿著一條黑色平角褲,身上的傷痕在白面板上紅得扎眼。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