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棲後知後覺面頰生燙,悄悄撫了撫,轉身吩咐銀杏去歇著,又熄了燈這才朝床榻邁來。
窸窸窣窣上了塌,靜下來後,聽得裴沐珩深長的呼吸。
徐雲棲今日習箭胳膊疼得厲害,一字未言,徑直睡覺。
到了後半夜,驟然下起了大雨,噼裡啪啦的雨聲將徐雲棲給吵醒了,身子一動,才發覺那人貼她極近,長臂伸過來,徐雲棲很快被他禁錮在懷裡,他就這麼從後面來了,方才那一番沉默全部蓄成狂風暴雨,與外頭肆虐的大雨一般,蓄勢勃勃,狠狠要了她一番。
裴沐珩連著三日每日傍晚準時回來陪她練箭,裴沐珩只教了她半個時辰,可徐雲棲卻是練了整整三日,她胳膊疼死了,人都快散架,不見明顯進步。
裴沐珩看著垂頭喪氣的妻子,蹲在她面前問,“你到底是喜歡射箭,還是有旁的緣故?”
他發現徐雲棲不是學射箭的料,準頭不太好。
一個扎針的時候手穩到不可思議的人,射箭卻遲遲學不到精髓。
徐雲棲捧著面頰坐在錦杌上,雙目無神看著他,“我就是想防身。”她不習慣將背後交給旁人。
裴沐珩沉默片刻,點頭道,“好,我明白了。”說完,不等用晚膳,他便離開了王府。
徐雲棲等了一夜都不見他回來,心裡有些擔心,不知他去了何處,到了次日凌晨,還沒有訊息,徐雲棲索性不管。
就這麼過了兩日,裴沐珩終於回來了,這次他帶了一樣東西,交給徐雲棲。
徐雲棲移目過去,只見他手裡擒著一把弩機,這種弩機用青銅打造,光澤沉潤,十分有質感,徐雲棲好奇接過來,掂量了幾下,弩機雖是銅製的,卻並不沉重,她輕而易舉勾在手腕上,再捏了捏扳手,機括很是順滑,她眼神蹭蹭發亮看著丈夫,
“這是給我的嗎?”
裴沐珩察覺到她眼底的興奮,露出笑容,不枉他耗了兩夜功夫去軍器監琢磨,跟監正研製出這把為她特製的弩機,“這是箭羽,你試一試,應該十分輕便。”
徐雲棲驚奇地接過箭矢,裴沐珩教她將箭矢安在弩機裡,隨後又示範了下怎麼用,徐雲棲拎著弩機,對著前方的牆垛便是一頓漫射,“嗖嗖”
聲劃過耳際,箭矢似漫天銀針射向院牆,樹枝及地面,如同扎針一般,給她帶來了絕無僅有的快/感,
銀針攻擊的範圍有限,弩機不然,能最大程度確保周遭一箭之地的安全。
笑容不知不覺染上眉梢,如此重複數次,像得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愛不釋手來回把玩。
裴沐珩還是頭一回在她身上看到如此鮮活的一面,訝異了許久。
與她成親快一年了,她始終像是一個寶藏,挖掘不盡。
等到那姑娘玩累了,額尖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手裡拎著弩機,靦腆又高興地回到他跟前,
“這把弩機甚好,三爺,謝謝你,我很喜歡。”徐雲棲莞爾一笑。
心裡想的是他送了這麼好的一件禮物,她該要怎麼回禮,她實在不知裴沐珩缺什麼。
裴沐珩看穿她的心思,換作過去他定告訴她,夫妻之間不分彼此,如今嘛,他也想看著她慢慢走向自己,清雋的男人挺拔立在斜暉裡,負手含笑,“你喜歡就好。”
兩個人無聲立了片刻,裴沐珩往外指了指,“我今夜當值,不能回來,你早些休息。”
徐雲棲目送他出門,折回來招來銀杏,主僕倆對著弩機又想出了好些個制敵的法子,諸如在箭矢上塗麻藥之類,沉浸其中,不亦樂乎。
這份快樂一直延續至次日午後,徐雲棲剛用了午膳,打算去歇著,宮裡突然來了一人,從熙王神色來看,來人品階應該不低,那紫衣太監當著熙王夫婦的面給她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