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傘都不大,兩個身高一米八幾的男生擠一起明顯有些太委屈。
謝屹忱撐開傘的時候寧歲正好在旁邊,很自然地落入了受蔭庇的範圍,她稍頓一瞬,於是說道:“謝謝。”
換來他輕描淡寫地嗯一聲。
從酒吧回去也就是十五分鐘的距離。
撐著傘走在雨裡,本來是溫柔小意的情景,但胡珂爾和張餘戈都挺避嫌,中間彷彿隔著一段馬裡亞納海溝,搞得氣氛略顯僵硬,兩人左右衣袖都有澆溼的地方。
相比而言,寧歲則抱著自己的小包,稍稍落後謝屹忱半步,小心地跟在他身後。
謝屹忱穩穩地握著傘柄,目不斜視,並未側眸去看她。
寧歲覺得這傘貌似往她這邊傾斜了點,但是怕淋到雨,還是下意識跟他又挨近了一些。
她很快嗅到他身上漫開的那種氣息,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但就像是乾燥的木香、深沉的泥土氣味和陽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讓人心思微恍。
他側顏輪廓很優越,鼻樑高挺,不笑的時候下頜線顯得鋒利冷峻,在朦朧的雨幕中有一種格外不同的感覺。
“謝屹忱。”
“嗯?”
他嗓音懶洋洋的,寧歲低下頭,眼睫輕輕眨了下:“你這個x,其實是求解未知數的那個x吧?”
魔鬼
雨水滴在傘簷上,發出溼潤的脆響。潮氣迎面而來,古城裡綠意清新,有種古樸的美感。原本生機勃勃的夏夜,因為這種風雨天氣而涼爽了不少。
話音和雨聲相融在一起,聽不太清。這樣的環境有些阻隔人的感知能力。
恰逢這時,有三輪車拉客經過,正好地上有個不小的水坑,霎時濺起了水花。
謝屹忱拽住寧歲的手臂將她拉到身後側,擋了這麼一下:“小心。”
寧歲看到有星點深色泥水印跡落在他衣服上:“抱歉,你衣服好像溼了。”
謝屹忱不太在意的樣子,慢條斯理:“沒事,回去換掉就好了。”
他手指還握在她小臂上,雖然接觸到的是外面薄薄的毛衣,但是寧歲仍可以感覺出他修長又有力的骨節,手腕似有些微微發熱。
她偷瞄了他一眼,但謝屹忱很快鬆了手,問:“剛才說什麼?”
胡珂爾和張餘戈因為有點尷尬在前面飛快邁步,就像在走兩人三足,古怪中透露出一絲滑稽。
好像不是個適合聊天的時機,寧歲隨謝屹忱腳下快了幾步,平靜道:“我說,你這個傘上刻的是不是方程式裡的x。”
謝屹忱這時候偏頭看她,略抬了下眉:“確實是這個解釋。怎麼想到的?”
他大概是真不記得她了,不過想想也正常,只是早先有過幾面之緣、說了一些話的路人而已。
有雨水落在她手背,冷氣潮溼,寧歲沒在意,只是微抬起睫:“我聽說你是學數競的,我也學過,所以下意識就聯想到了。”
對於這個回答,謝屹忱並沒有表現得有多意外,只淡淡勾了下唇:“那還挺巧。”
兩人肩並肩走了百來米,寧歲意識到他應該是在禮貌地照顧她走路的速度,走得並不快,輕抿唇,腳下也緊了些。
她有件挺想知道的事:“所以……你為什麼會放棄國家隊?”
其實這是個有點私密性的問題,外界猜想的隱情一大堆,包括幾個玩得好的朋友,都以為是他那在媒體鏡頭前當好好夫妻的爸媽感情出問題,導致他高三狀態不好。
謝屹忱側眸瞥了她一眼,好像也沒太在意:“家裡有長輩生病,想多陪陪老人家。”
“啊,嚴重嗎?”
謝屹忱頓了下,沒多說:“算是慢性病。”
“哦。”
這下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