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帶著我,他比我高,那個彆扭的姿勢能夠最大限度地護住我的身體。
貝利斯就這樣用雙手手肘做支撐架、平衡、攀爬器,一點點帶著我往上緩緩移動。
我很快意識到了我們現在的處境和現況,我儘量控制身體不要發抖,大概五分鐘,我控制住了失控的恐懼。然後,我嘗試和貝利斯說話,我叫了他的名字四次,貝利斯才遲鈍地給出反應。
但他沒有說話,就像被訓練出的機械反應,他的第一個動作是垂頭,嘴唇貼住我的唇,送來一股溫暖的新鮮血液。
我擋住這個吻,又喊了他的名字兩次,貝利斯才有正常反應。
他猛地深呼吸了一下,用力抱住我,身體抖得比我剛醒那會兒l還厲害,隨後,他身體裡的那股機械的力勁垮了,我被他壓在身下,背後就是一片堅硬的泥土。貝利斯很重,壓得我差點喘不上氣,但他只壓了十多秒不到,也許一分鐘,那種時候實在不好算時間,總之很短的一會兒l,貝利斯又重新撐起手臂,和我打招呼。
這句招呼他說了三次,第一次是虛弱到近乎沒有聲音的氣音。晚上好…貝利斯意識到聲音不對,馬上就停了。隨後是第二次,聲音稍微有點起伏,晚上好…仍是漏氣聲。
第三次,貝利斯總算咬準了音調,但他太虛弱了,聲音很輕,招呼仍然不穩,他說,晚上好,尊敬的莫奈沙閣下,我們馬上就…
我打斷了他的鬼話。
我說,我們被活埋了,死前還要對我說假話嗎。
貝利斯安靜了一會。
他說,地表的震感已經消失了,戰爭已經結束,最遲10個小時,搜救隊就會找到我們。
() 他接連著說,“莫奈沙,不要怕,即使我們被深埋到搜救隊一時找不到的深處,我也會帶你出去的。”
他的氣越來越輕了,但身體重新動了起來,開始往上挪行,動作很有力,像是重新泵滿油的車,和他虛弱的氣音完全不相符。
貝利斯緊緊擁著我,聲音斷斷續續地和我發誓,說那些只要他神志正常,就絕不會暴露的秘密:“我爬贏過一次死亡,我不畏懼再與它賽一次,你相信我。”
貝利斯一遍又一遍地發誓,誓言句子太長,最後七零八落的,就剩下那句機械的,“你信我,你信我,你信我。”
貝利斯對我承諾的時候,他的呼吸已經消失很久了。]
【???】
【蟬種大類的官方資料是有一個種族特性是假死擬態…但是菲特老師啊,假死擬態一般是躺醫療城不動等治療,你筆下的貝利斯怎麼還能一邊假死一邊地底馬拉松五天啊???】
@菲特:[…
嗯?是的,我沒說錯。貝利斯說這些話的時候,呼吸消失,身體發冷,身上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爛味,我的手被他用領帶捆死動不了,雙腿也被夾著,喊他名字,他也沒反應了。
不是有點,是很恐怖。[筆者記錄詢問:客觀來說,其實有點恐怖,不是嗎?]
但我當時沒有覺得恐怖,畢竟我在地底昏睡的時間更長,兩次醒來的時間很短,對時間的認知錯位,我當時只覺得貝利斯很虛弱,反應很怪,一開始我認為,他獨自一人帶著我爬了太久,精神壓力過負荷了,所以顯得不正常。
所以我掙扎著,控制鱗尾去連線貝利斯的後頸,緩解他的精神壓力,試圖為我們的逃出生天提供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
但最開始十多秒,我的神經觸鬚沒有從貝利斯的腦中讀到任何東西。[筆者記錄詢問:完全空的?那不是屍體嗎?]
…[筆者記錄:莫奈沙閣下又沉默片刻。]
是的,貝利斯的思維已經停擺了,空的,空的像一具屍體。但他仍然在動,仍然在用力地往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