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跟他鬧彆扭呢,得出的結論是,應該不是。
沒鬧彆扭,就是預設分手了。
喻霽白天沒事做,又整夜整夜地失眠,去醫院複查時,張韞之都被他嚇到了,問他為什麼瘦這麼多。喻霽自己不肯說,張韞之直接問了周億。
知曉了事情原委的晚上,張韞之就去了喻霽家,喻霽帶著vr眼鏡半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張韞之走過去,摘了喻霽的眼鏡,喻霽眼神還愣愣地,反應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說:“你幹嘛啊。”
“來找你吃飯。”張韞之拽著喻霽的手腕要拉他起來,喻霽給他拉了一下,眉頭就皺起來了,手按住手臂受傷的地方,苦著臉喊疼。
張韞之立時鬆了手,喻霽眉毛擰得死緊,把衛衣的袖子拉起來看,結痂的口子上真的有少許開裂,紗布上好幾處都血溢位來。
“痛死了。”喻霽不高興地說。
張韞之犯了錯,不好意思再多說,老老實實重新給喻霽換了紗布,才問喻霽:“你什麼時候再去看溫常世?”
“明天,”喻霽說了,又問張韞之,“我手臂的傷,以後會不會留疤?”
張韞之看著喻霽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裡有些難受,便說:“應該不會太明顯,縫合得挺好的。”
“那就是會留疤吧。”喻霽解讀道,他側著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碰了碰紗布,張韞之幫著他小心把袖子拉下來。
“可以修復的,”張韞之說,“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整形醫生。”
喻霽點點頭,兩人便又沉默了。
張韞之給喻霽帶了些吃的,便推他去餐廳。喻霽本來話挺多,也挺能吃的,但這天張韞之給喻霽帶了他最喜歡吃的翅煲,他才吃了幾口就不動了。張韞之不太清楚喻霽和溫常世之間究竟進展到什麼關係,只知道他們肯定不止於朋友。
“小喻,”張韞之叫他名字,說,“你最近怎麼話都不說了。”
喻霽看了張韞之一會兒,反問張韞之說:“很明顯嗎?”
張韞之點點頭,問他:“你別一個人待在家裡了。不如多來我醫院,幫我做行程也可以。”看喻霽不說好不好,張韞之又勸他:“多跟人接觸說說話,精神會好點。溫常世救你的時候,肯定也不想看你這麼愁眉苦臉。”
“是嗎?” 喻霽很平淡地說,“我覺得溫常世不會喜歡話太多的人吧,像小孩子一樣。”
張韞之哽住了,半晌才說:“你考慮一下吧。”
逼著喻霽把桌上的東西吃了一大半,張韞之又塞了喻霽一瓶助眠的藥片,讓喻霽每晚吃兩片。
喻霽晚上吃了藥,睡得是不錯,第二天起來看了幾個護工給他發的他外公的曬太陽影片,心情好了一些。
到了中午,朱白露開始催促喻霽快快去帶她,好去茂市同她男友幽會。不知何故,朱家突然把九月出遊的行程推遲了,說以後再議。喻霽一點都不想邵英祿一塊兒出門,邵英祿秘書和喻霽說了,喻霽來得正好,懶得多問。
離喻霽上一次過來看溫常世,又過了一週。
醫院,熱氣蒸騰的室外,柏油路,小徑,特殊護理樓都沒有變。周億今天開會去了,他事先知會過保鏢,看見喻霽要放行,喻霽便順利地進了病房。
房裡就溫常世一個人,半躺著看檔案。溫常世比上次精神了不少,頭髮又理過了,好像也胖了一點,見喻霽敲門進來,他點點頭。
喻霽坐在不遠處的沙發椅上,看著溫常世。
溫常世翻完一份檔案,把檔案放到了一邊,也看向喻霽,他問喻霽:“我為什麼會救你?”
“我不知道,你自己不記得嗎?”喻霽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暗暗想,因為你喜歡我吧,喜歡我喜歡得命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