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派人喚蔣徽到面前,“跟你說說話。”
蔣徽笑著說好,行禮後落座。
葉先生喚人奉上紅棗糕、桂花糕和清茶。
蔣徽品嚐之後,點頭讚許:“好吃,手藝著實不錯。是廚房的人做的麼?”在書院居住的人,也可以開小廚房,但如今開課沒多久,應該沒人顧得上。
“是啊。”葉先生笑道,“飛卿那個饞貓,怎麼會在飯菜茶點上委屈自己。是好事,大家都能跟著享口福。”
蔣徽莞爾。
閒談一陣,葉先生說起唐修衡、薇瓏成婚之事,“到那天,我要去唐府喝喜酒。你和飛卿呢?”
蔣徽答道:“我們去送送薇瓏,提前到唐府道賀,當天就不去赴宴了。”這事情,早就和董飛卿商量過了。
葉先生看著她,“不去的話,妥當麼?”
蔣徽笑道:“早就不是錦繡堆裡的人了,手邊的事也沒做出名堂,真去的話,才不妥當。尤其我,又不是人緣兒多好,萬一遇到存心奚落、刁難的人,與人起了口角便不好了。”停一停,又補充道,“正因為是大喜的日子,不請自去唐府的人便不能拒之門外,我們去的話,一個不留神,就會成為別人挑釁唐府的由頭。”
葉先生一笑,“我擔心你們會覺得遺憾。”
“不會。”蔣徽淡然一笑,“修衡哥也不是在意這些的性子。”薇瓏要風風光光地嫁給他是一回事,手足是否都要在當日前去道賀是另一回事。
葉先生轉而說起學院的事,“過一兩個月,你和飛卿就給有心求教的學生上課吧?眼下你們的差事,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也只有您這麼捧著我。”蔣徽笑道,“我聽您的安排。”
閒話一陣子,蔣徽回到藏書閣,取出昨日學生們留下的話本子、畫作,備好紙筆,看過之後,遵照觀感做出批示,但言辭很是委婉,在鼓勵、肯定的基礎上,誠心誠意地點出不足之處。
她是看得出,這些人都是實心實意地要弄清楚日後需得加倍用功的地方,至於自覺畫作、文章做得好的人,也沒閒情要她點評。讀書人麼,心性謙遜的,清高傲氣的,都很常見。
午後,一名女學生隨著葉先生的書童來到藏書閣。
聽完書童通稟,蔣徽得知這女孩名叫林芳好,是吏部郎中之女,書畫、文章方面,葉先生覺得很有些靈氣。
蔣徽遣了書童,看著林芳好的面容,“來見我,是——”
林芳好態度恭敬,行禮後把自己寫過的詩詞、話本子送到蔣徽手邊,“想請先生指點一二。”
蔣徽抬手示意她在桌案對面的椅子落座。別說林芳好已經是及笄的打扮,便是幾歲的孩童,她也會以禮相待。
林芳好道謝之後,規規矩矩地落座。
蔣徽以前沒見過林芳好,但是,曾在薇瓏的小冊子裡面看到過這個名字及一些事。林芳好目前寫好的話本子,以平頭百姓的家長裡短的題材為主,但是這人很有些意思:寫出來的內容,都會及時拿給不少人看,但在將近故事尾聲的時候總是拖拖拉拉,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為一個故事畫上句點,而在一些人翹首等待期間,她已開始寫別的故事。
這一點,與蔣徽不同。一般情形而言,她但凡寫什麼東西,就一定會盡快寫完,不然也不會動筆。
閒談幾句,蔣徽得知林芳好今年十六歲,是自己竭力堅持之下,才來到晉江書院讀書的,末了道:“一向很喜歡先生的詩詞、文章,這才起了無論如何都要長期請教的心思。”
“言重了。”蔣徽一笑,把她帶來的詩詞、話本子推回到她手邊,“說起來算是同道中人,那麼,以後得空便不妨一起探討。詩詞我是不會寫了,話本子倒是會繼續寫。而且,尋常沒有拜讀同道中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