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後,宋雲橋開門見山,“此次過來,是想問問夫人,眼下手裡有沒有話本子。”
她倒是正在寫,但到底能不能如願寫完且寫好,真說不準。蔣徽照實說了。
宋雲橋面露喜色,“這兩年,戲班子到何處,都少不得唱整出《風華令》,別的戲,人們點的大多是一折兩折的武戲,或是青衣鬚生武生的一段唱腔——到了這情形,餬口是不在話下,可戲班子裡的人,日復一日地重複那些唱腔橋段,慢慢地就有些累了——便是珍饈美味,餐餐如此的話,也會膩煩,您說是不是?”
蔣徽笑道:“瞧您這話說的,會寫話本子的又不止我一個,寫的很好的也比比皆是。”
宋雲橋就笑了,“可是,有的話本子是什麼劇種都能編成臺上的戲,有的就不行了,實在是不適合北方曲目。”
蔣徽也不與他矜持,“眼下正在寫的話本子,寫好之後,只要你們覺得還成,只管拿去,條件與上一次相同。”
“這是一定的。”宋雲橋道,“至於給不給您好處,我們到時候再商量——畢竟,別的戲班子是不管您同不同意就把《風華令》改變成戲了,往後要是也來找您討要話本子,並開出令人咋舌的價錢——我們白拿東西,總是不妥,心裡就過意不去。”
蔣徽莞爾,“這些好說,到時候再商量。”
如此,事情說定了,宋雲橋便沒再逗留,又寒暄幾句,道辭離開。
蔣徽腳步輕快地回往內院。她是想,修衡哥來了,一定帶著元宵。
說起來,修衡哥與薇瓏,這個月的二十六就要成親了。到時候,她和董飛卿不會前去道賀,賀禮卻一定要精心準備。
送什麼好呢?
遐思間,她走進廳堂。
果然,元宵跟來了,而且一見到她,就搖著蓬鬆的尾巴顛兒顛兒地跑到她近前,親暱地用頭拱著她的手。
“誒呀,我們元宵來啦?”蔣徽立時笑靨如花,俯身摸了摸它的頭,才與唐修衡見禮。
唐修衡笑道:“這小東西跟你倒是真投緣。”
蔣徽順勢商量他:“那就放我們這兒吧?”
“想得美。”唐修衡道,“我拉扯大的,憑什麼便宜了你們?”
“……”蔣徽對他扁了扁嘴,“說的跟真的似的。不過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時不時帶元宵過來串門兒就行。”
“這容易。”唐修衡笑道,“年前應該都不怎麼忙,我得空就帶它過來找你們。”
“那太好了。”蔣徽拍拍元宵的頭,轉身落座,元宵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引得她笑得格外開心。
唐修衡用過晚飯之後,帶著元宵道辭。
元宵很有些不想走的意思,他就笑,“這個德行……弄得我都想反悔了——總帶它來這兒,它就得把這兒當家了吧?”
董飛卿與蔣徽俱是忍俊不禁。
歇下之際,董飛卿去取來一個玉牌,放到蔣徽枕邊,“你瞧瞧。這回可不準又抱怨了。”
“別又刻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就行。”蔣徽笑著接過,斂目細看,看過之後,面無表情地凝住他。
第72章 故人來
玉牌的一面, 用半浮雕手法刻了一隻貓的側影:肥肥的,面無表情的樣子,懶懶地側臥著, 一隻前爪抬起來, 是推拒的姿勢, 那隻小爪子是攤開來的樣子。
刻畫的惟妙惟肖的,足見他用了足夠的心思。
但是……這算是什麼意思?
她不懂,雲裡霧裡的。算她見識少吧, 實在沒見過這種圖案的玉牌,尤其沒見過這種意態的貓兒。貓在她面前,都是乖乖的, 或是淘氣的、靈動的樣子。她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寓意是——”
董飛卿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