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需的本錢,也得想個立竿見影的門道解決。他交給她的銀錢,必須做家用,她不可能動用。
這兩件事,著實讓她花費了不短的時間去思量。
不知不覺,已到傍晚。
郭媽媽捧著熨燙好的新衣服走進來,放到蔣徽面前。
蔣徽笑道:“這就試試,讓你瞧瞧。”
郭媽媽笑吟吟地點頭。
蔣徽回到寢室,在專門用竹簾子搭成的更衣之處換上簇新的衫裙,款步走出去,讓郭媽媽看。
郭媽媽笑逐顏開,“很合身。好看。”
蔣徽斂目打量,笑道:“拆開來搭配別的顏色也會很好看。”
“對。我再給你做幾套。”
“好啊。”蔣徽開心地道,“只一點,慢慢來,別整日忙這些,傷眼睛。”
“我曉得。”郭媽媽又端詳片刻,笑著轉身,“我去選些相宜的料子。”
蔣徽轉回到寢室,站在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成親時的嫁衣,外面罩一件及膝的褙子,郭媽媽沒做,只做了裡面的上衫、裙子。
上衫自領口到腰間,綴著細細密密的盤扣,穿、脫都需要為此耗費不短的時間。裙子薄而多褶,走動之間,會漾出紅色的漣漪。
這樣式,用別的顏色做出來,也會很好看。
她轉身,要換回先前的衣服,聽到董飛卿喚她:“蔣徽。”
“嗯?”她看向他。
董飛卿剛醒,望著她的目光有些恍惚,“過來,讓我看看。”
她抿唇微笑,走過去,坐到床畔,“看人還是看衣服?”
“你說呢?”他微笑著坐起來,“郭媽媽照著嫁衣給你做的?”
“嗯。”她有些意外,“你居然記得。”
“記得。”董飛卿柔聲道,“成親之日的每時每刻,我都記得。”
這樣的言語,讓她的心變得柔軟。
董飛卿抬手撫著她的面容。這個小沒良心的,用飯時吃得從來不少,就是不能長胖一點。此刻的她的容顏,仍如新婚夜那般,小下巴尖尖的,她的身形,仍是弱不勝衣,我見猶憐。
可喜的是,氣色很好,沒了那時候透著病態的羸弱。
他的手到了她頸後,攬過她,吻住她的唇。
那般的纏綿悱惻,亦讓她不自主地記起新婚之夜。氣息不寧時,她雙臂攀上他頸子。
“好麼?”他和她拉開一點距離。
她沒出聲,但是,漂亮的大眼睛裡流轉著溫柔,對視片刻,長睫緩緩地垂下。
答應了。
喜悅充盈在他心頭。他的手到了她領口,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那麼多盤扣……他始終不明白,這是誰想出來的磨人的花招?
蔣徽手勢輕柔地推開他那明顯透著急切的手,別轉身形,自己動手,一顆一顆的,解開盤扣。
便這樣,此時的她與他的小新娘的樣子疊合在一起。
當日她亦是如此,不准他為了一刻的不剋制而損傷衣物。低眉淺笑的樣子,沒有侷促羞澀,從容優美的手勢,讓他心頭躁動到極點,卻又在同時願意剋制,等待她。
上衫褪去,她放到床前搭衣服的椅子上,隨即,是輕軟的裙子。
今日的她,穿的是純白的中衣。
她坐回到床畔,蹬掉小靴子、純白色襪子,纖長的手指略顯遲疑地到了繫帶,隨後,卻顯得隨意地挑開來。
衣襟散開來,現出精緻的鎖骨、凝脂般的肌膚、純白色繡牡丹花的肚兜。
她抿了抿唇,側頭看著他,眉眼間不自覺地現出千般嫵媚,目光卻是單純的、純粹的。
他想要,她願意給——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