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歌姬皆是最為低等的奴婢,倘若沒有美貌,便無法吸引到生意,沒有生意便沒有收入,自然也就難以吃飽穿暖。可若是有美貌,又因身份卑賤,而成為懷璧其罪,被人佔便宜。
謝明崢的生母生得極美,若非如此,也不會被恆成帝看上,一夜春風。可正因如此,她一個孤身女子,又帶著一個兒子,幾乎受盡冷眼與嘲笑。即便如此,她也不曾硬氣過一回,笑臉相迎,只為了要生活。
而謝明崢,他曾經有傲骨,因為替母親出頭打破了人家的腦袋,而被人家要求賠償鉅額醫藥費。那時母親替他低聲下氣地求饒,給人家磕頭下跪,尊嚴盡失。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嘲弄他的出身,因為他們生來便應有盡有,什麼都不必發愁。他們根本不會明白,身在底層的人為了生活下去有多麼努力。而他們看不見那些努力,只會輕飄飄地嘲笑。
謝明崢失神,直到感覺到衣角被人拉了拉。
臨春小聲說:“對不起,我只是有點生氣。”
她很快想到了謝明崢的過去,他的生母是歌姬,恐怕方才觸景生情。
“對不起,三年前的事,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臨春曾經以為,她與謝明崢有相似之處,他們都被人嘲諷出身。可其實她比謝明崢幸運太多,畢竟那些嘲諷之言聽了也不會掉塊肉,更何況那時候也沒人當她面嘲諷她,多是在背地裡。
謝明崢小時候應該很可憐吧?臨春垂眸,有些同情他。
在茶樓裡休息了會兒,臨春腿不那麼疼了,與謝明崢離開。臨走的時候,那位小蓮姑娘終於從柳公子處脫身,那位柳公子雖說有些放浪,卻也未做出什麼特別不規矩的事。
臨春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她鼓起勇氣叫住小蓮,對她說:“你的舞跳得很好。”並將自己頭上的一支金簪拔下來送給她。
小蓮詫異著看她,臨春沒回頭,快步與謝明崢走出茶樓。
她明白了謝明崢的意思,他們今日可以為小蓮出頭,可來日呢?倘若他們今日強行為小蓮出頭,反而會給她惹來更多是非,等他們走後,小蓮反而更難過。
走出茶樓的時候,臨春遠遠瞥見對面街角有個行討的老乞丐,背影佝僂。臨春心還柔軟著,正欲拔下頭上另一支金簪,忽地想起什麼,停下了動作,轉而攤開手:“謝明崢,給我點銀錢。”
她要得理直氣壯,為自己補充:“你是一國之主,天下百姓都是你的子民,我這是在幫助你的子民。”
謝明崢從荷包裡拿出些碎銀給她:“那多謝夫人為我分憂。”
臨春努嘴,怎麼到這會兒了還在演?
她將碎銀交給朱弦,叫她去買些吃食給那個老乞丐。若是可以,她想自己去,可她實在腿痛,已經走不動。
本來感覺沒那麼痛,走兩步路又痛起來。臨春深感惋惜,其實晚上還想繼續再逛會兒,但以她這個狀態,恐怕不行了。
正苦惱著,身前的謝明崢忽地蹲了下去,露出一個寬厚的背脊給臨春。
“上來。”
臨春猶豫了片刻,還是身後摟住謝明崢的脖子,在他寬厚的背上趴下。
他的背和他胸膛一樣堅實,充滿安全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臨春已經習慣謝明崢的安全感。她其實性子很軟,喜歡依賴旁人,喜歡與依賴的人貼得很近。
臨春自己都沒察覺,她對謝明崢的依賴與日俱增。就謝明崢前兩日對她強吻那事,倘若換了旁人,她絕無可能這麼快接受,可因她漸漸習慣依賴謝明崢,驚嚇氣惱過後,她還是很快接受與謝明崢靠得很近。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