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都不去看,只看著唯一的女推官姜令窈。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杏花嬸才啞著嗓子開口:“十四年前,我曾經被人囚|禁過。”
姜令窈手上一抖,她差點把手中的驚堂木扔到桌上,就連她身邊的段南軻,臉上也帶了些驚訝,所有人都沒想到,杏花嬸似乎同這案子也有關係。
杏花嬸似也不在乎姜令窈等人如何想,她眼神飄忽,在痛苦和掙扎中回憶著十四年前的過去。
“那一年我才二十歲,剛成親一年,我男人為了養家餬口,經常跟著村裡的大船出去捕魚,一去就是十天半月,有一次他剛出去,我想著家中的柴米油鹽剩得不多,便去了一趟縣裡。”
即便已經過去十四年,她對當年的事也依舊是記憶猶新,或者在這十四年裡,她日夜都在仔細回憶,生怕自己忘記任何細枝末節。
杏花嬸聲音乾啞,如同杜鵑啼血,如泣如訴。
“我去了縣裡,簡單採買了些傢什,行至一處偏僻巷子前,就看到一個男人慌慌張張哄著懷裡的娃娃。”
杏花嬸幾乎咬牙切齒:“那喪盡天良的賊人看著高高瘦瘦的,年紀也不大,他懷中的娃娃哭得極是可憐,賊人便求助向我,問我能不能幫他哄哄孩子。”
姜令窈屏息凝神,認真聽她話中的每一條線索。
杏花嬸眼睛一眨都不眨,她說:“我當時其實剛剛有孕,看見孩子便喜歡,便好心過去,幫他安撫孩子,襁褓中的孩子似不過週歲,小小一團,哭得小臉皺巴巴。”
“可我沒想到,我剛把孩子抱在懷裡,那男人便用帕子捂住了我的嘴。”
杏花嬸這十四年日思夜想,都是當年之事,此番終於可以宣之於口,她言辭之間是流暢又果決的。
“十四年了,我至今還記得他把我捂暈後的輕笑,似乎我是個可以讓人輕易得手的蠢貨,他傷害我,欺辱我也笑話我。”
杏花嬸如此說著,幾乎要把手心掐出血來。
姜令窈微嘆口氣:“嬸子,吃口茶,我們慢慢說。”
杏花嬸搖了搖頭,被她這麼一安撫,面上的表情隨之一緩,整個人也緩和下來。
她繼續說:“我再醒來,就是一處破舊的屋舍裡,我被綁在一張床榻上,手腳都不能動,身上除了自己穿來的衣服,其他東西都不見蹤影,我剛一動,邊上就有人開了口。”
“那是一個女人,”杏花嬸說到這名女子的時候,眼神一下子便柔和下來,她道,“那女人聲音特別好聽,她還逗我,問我是不是醒了,怎麼這麼笨呀被抓了來。”
“當時我很驚慌,沒有回答她的話,以為她跟那男人是一夥的,定是要把我拐去賣了。”
杏花嬸的聲音越發溫柔:“可當外面漸漸天亮,那小屋中有了些許亮光,我才發現她跟我一樣被綁在床上,正百無聊賴哼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