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珍之死太過悲傷,小珍雖是她家所救,但通她家並無關係,這兩年也並非日日都來往,但那位杏花嬸卻哭得難以自已,反覆說是因自己之責,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錦衣衛審的犯人多如牛毛,無論是嫌疑人、犯人還是證人,他幾乎都能一眼看出破綻,就如同杏花嬸這般,悲傷得太過,也是一種與常人不同的破綻。
姜令窈腳步微頓,她卻微微蹙起眉,不太贊同段南軻的話:“同情弱者,傷心逝者,我以為極是尋常,難道杏花嬸對於小珍的被害不應該難過?”
段南軻也頓住腳步,兩人便在安靜的漁村中對望。
姜令窈的鳳眸狹長委婉,眼頭微垂,眼尾上揚,笑時有流光溢彩閃現,不笑時卻又那麼沉穩堅定。
此時她定定看著段南軻,眼中的否決之色異常明顯。
段南軻卻並未因此而生氣,相反,他臉上笑容不墜,就連那雙桃花眼也是笑意盈盈,似對姜令窈的反駁毫不上心。
他道:“尋常人應當傷心難過,但杏花嬸有些傷心過度,對於尋常人而言,她只是略有些出格罷了。”
“喬大人怎會因此事生氣?”段南軻笑著看向姜令窈,“本官只認為應該再詢問杏花嬸,看她是否還有其他故事未曾說明,如此,可好?”
段南軻雖未同姜令窈生氣,但他作為錦衣衛,必有錦衣衛的為官之道,有錦衣衛的審問方式,也正因為反駁他的人是姜令窈,他才會解釋一句。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姜令窈
在案子未破之前,無論衙差還是辦案的錦衣衛、三法司官員,都不可同外人說起案情,除非此人可能是相關證人,才會被請去衙門審問。
剛才他們詢問杏花嬸,也並未說小珍死狀,只給了畫像讓杏花嬸辨認。
但杏花嬸顯然對小珍的死不能釋懷,故而過來詢問熟悉的小巡捕,想要知道更多案情。
這一問,卻把自己問得越發痛苦不堪。
姜令窈沒取管段南軻如何處置小巡捕,她快步上前,輕輕拍了拍杏花嬸的後背,柔聲安慰:“杏花嬸,不如咱們會縣衙細細說來?依我之見,你是否還要其他故事要講?”
杏花嬸哭得幾乎都聽不見人聲,她耳中嘶鳴,只能感受到後背溫柔的安撫。
段南軻冷冷睨了一眼小巡捕,只道:“你自去尋捕頭請罪,以後切忌胡言亂語。”
姜令窈只輕聲安撫杏花嬸,待到她終於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才嘆了口氣,又說一遍:“杏花嬸,不如咱們回縣衙,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可好?”
“我們都想讓小珍瞑目,都想讓兇手償命。”
杏花嬸深深吸了口氣,她睜著那雙通紅腫脹的雙眼,定定看向了姜令窈。
她緊緊攥著姜令窈的手,突然用一種孤注一擲的口吻道:“好,這一次,我會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
回程路上,姜令窈跟段南軻一前一後,兩人並未交談,待回到縣衙,杏花嬸的情緒也略穩定下來,段南軻叫來裴遇,直接開了一間審訊室,便請了杏花嬸進入落座。
姜令窈原以為這一回會由段南軻主審,但段南軻卻並未多言,只是在副手位置坐下,把主位留給了她。
姜令窈倒也未多想,她在主位落座,看著杏花嬸滿臉頹喪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是在此處被詢問。
姜令窈讓衙差送了茶水進來,讓杏花嬸吃幾口水,穩一穩心神,這才道:“杏花嬸,既然巡捕已經同你說過,小珍死在花叢中,此事便不再贅述,我是想問,你為何會對此事如此傷心?”
杏花嬸緩緩抬起頭,她的目光落在姜令窈身上,眼神裡有著濃得化不開的絕望。
這一屋子錦衣衛,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