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令人將這封手稿快速送往洛陽完成印刷,而後便轉頭朝著黃忠和徐晃叮囑道,“徐將軍和黃將軍往東平等地抓人的時候學著點陛下的做法,務必按族譜抓人,凡是涉事其中的一個都別放過。”
因不必負荊請罪而對郭嘉頗有幾分好感的曹仁驟然聽到這麼一句,直接愣在了當場。
不是……你們大雍的作風都是這麼幹脆的嗎!
郭嘉的下一句更是乾脆得很,“袁本初等人行路途中經過的昌邑、鉅野等地,對其做出接納的官員也一併清算一輪,兗州地界上關押不下無妨,還能喘氣的統統檻車入長安,長安的監獄在陛下登基後才修繕過一次,絕不會住不下人的。”
曹仁:“……”
雖然從道理上來說他也知道,這顯然是大雍那位陛下要來上一出殺雞儆猴的舉動,跟他們曹氏也沒多大關係,反而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但被郭嘉用這種表達方式說出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必要擔心一下自己日後該當如何行事了。
而此番檻車入長安的,何止是這些瀆職的官員。
那些參與此事的世家,本以為他們不日之內便能迎來曹操的死訊,隨後由袁紹接掌兗州事務,而他們這些人也該當因為站對了立場,在地位和職權上水漲船高,卻哪裡想到,他們迎來的居然是一場這般雷厲風行的打擊。
還能喘氣的也都被盡數打包上了囚車,朝著長安的方向押送了過去。
按照郭嘉所說,這些人倒是算不上在陛下指令之中所說的“負隅頑抗者”,但也該當算作是進攻兗州之戰中到手的“戰利品”,如何處置正好由長安官員一道見證,由陛下聖裁。
兗州的百姓是何種反應姑且不論,洛陽的這些百姓卻是先見到了一副大場面。
一副……浩浩蕩蕩的囚車從虎牢關方向而來,穿過洛陽後繼續往西而去,而後行入那崤函道中前往長安的大場面。
自喬琰登基以來,這些洛陽的民眾不必擔心她因王允等人的坑害而遭遇不測,在已有駐兵陸續補充到洛陽境內,兼有荀彧調兵許可權更為自由後,他們也不必繼續投身於洛陽八關的戍防之中,便更有了一份觀望於此刻這番意外情況的心情。
“這是什
麼情況?”晚到一些的便朝著前排之人問道。
或許是因為此前這些洛陽民眾的同仇敵愾,
前方先到的便耐心解釋道:“兗州世家不滿於那位曹將軍和陛下都有推行書籍的決定,
以為兩人有合謀的打算,便先下手為強,打算將曹將軍給拿下。”
“誰知道沒能得手,還被曹將軍聯手郭刺史將他們全給拿下了,送到長安交由陛下處置。聽說這些世家子弟難得親自上戰場,想著一展身手,卻在交戰中死了不少。”
說話之人不無感慨地搖了搖頭,“你說說他們都圖的什麼,反倒是將本還站在他們這邊的曹將軍給逼反到陛下這裡來了。”
這後來者回道:“要按這麼說的話,曹將軍這也算是棄暗投明了,能在不與陛下發生激烈相爭的情況下便歸順麾下,總是件好事。”
洛陽八關之外的地界,譬如說河南尹中的一部分割槽域,此前因喬琰無法接觸到,是歸屬於曹操治下的。因洛陽的重建以及住民招募,才讓處在這片區域內的一部分人口湧入了洛陽。
這些人中也有不少一度得到過曹操的恩惠,自然不願意見到這兩方正式交手。
如今這事態,便正是朝著眾人都喜聞樂見的方向發展了。
這麼一看,誰還有多餘的心情去顧及這些押解入長安的世家子弟的心情呢?
“等等!”這人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又問道:“按照這樣說的話,我們大雍這九州版圖又多一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