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便是有舍有得。
徐州一亂,東海麋氏也將同樣陷入這一場風波中。
好在他如今背後有靠山,若局勢不妙便直接撤往幷州就是。如今提前知曉,總還有一番轉圜的餘地。
不過眼下還不到局勢最麻煩的時候,笮融此人慣來眼高手低,便是真能造成什麼麻煩也很有限。
麋竺思緒轉圜之間閃過了無數個想法,看起來卻好像只是因醉酒的遲緩,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笮融說的是什麼話,在恍惚聽明白後這才說道:“鹽鐵官營乃是慣例,就算是要生財,也沒有插手此事的道理。我還是更喜歡靠著時興買賣掙錢。”
笮融笑了笑,“也對,麋先生是做大買賣的,不差這一項營生。”
這句試探就算是翻篇了。
沒從麋竺口中
聽到應和的話,並不太讓笮融感到意外,要說沮喪自然也提不上。
總歸這位東海鉅富的人已經在這裡了,也不妨等到浴佛節之後再正式地問詢他一次。
笮融今日敢將自己的地盤和長安相比,便理所當然地覺得在其他方面也可以比上一比。
比如說,喬琰在長安路的展示之後再開了一出論酒會,就讓那些世家豪強倒頭就拜,連酒水這種格外暴利的東西都給拱手讓人了。
那麼等到他在浴佛節的時候表現出廣陵在信念上的一統,再表現出一番他在軍隊力量上的強勁,是不是也能讓麋竺做出更傾向於他的選擇呢?
笮融並不知道喬琰的這出成功背後,還有著多少籌劃和交換,顧自懷著美夢睡了過去。
麋竺則在這個夜晚將這條笮融野心甚大的信報尋機送了出去。
笮融的下屬盯梢著麋竺和他所帶部從的舉動,以防笮融那條稍有過界的問詢直接被麋竺彙報到了陶謙這裡,卻哪裡會想到,將這條訊息送出去的,只是一隻好像忽然跳到窗簷上吃穀子的鳥兒l。
而隨同喬嵐一道身在廣陵的部下,始終留神著是否有信鴿飛出,正好捕捉到了這個放飛之事,將其告知了喬嵐。
“看來君侯在早前做出的判斷並沒有錯。”
她在心中暗自忖度,而後開口吩咐道:“將這條訊息送去郯縣告知阿亭,另外將你們之前探查到的訊息也一併送去。”
笮融收編了嚴白虎的部下,又將祖郎也邀請來了這裡,並未逃過喬嵐的打探。
誰看了都得說,這簡直像是一出牛鬼蛇神齊全的聚會。
對原本處在風平浪靜狀態的徐州來說,這當然不是什麼好事,但對喬嵐和喬亭來說,這裡當然是越亂越好。
所以這些人來得正好!
此外,笮融或許沒有意識到一點,可喬嵐畢竟是賈詡教出來的,不會看不到這其中的另外一出不安定因素。
倘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品評,嚴白虎舊部與祖郎的先後異動,有可能完全沒有引起揚州那邊的反應嗎?
不可能!
起碼如果是喬嵐處在周瑜的位置上,她不會對此視若無睹。
而對揚州來說,到底是笮融的反叛快速被陶謙平定下去,又由魯肅接任廣陵太守更為有利呢?
還是……讓徐州陷入更進一步的混亂之中,讓他們短時間內再無有餘暇考慮揚州的情況?
大概還是後者。
總歸徐州和揚州光是在尊奉哪個朝廷上都立場不同,希望對方也亂起來,算不得是什麼齷齪想法。
陶謙在早年間啟用了孫觀臧霸等人,又對笮融的種種舉動放任不顧,到如今惹來麻煩也是他的選擇所致。
在接到喬嵐的來信後,身在東海郡的喬亭也是如此猜測的。
此刻在她的面前攤著一張白紙,在其上寫著一個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