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
笮融的這句話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該當如何回覆。
不過對麋竺此刻的沉默,笮融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方式。
他不免想到了先前麋竺對他邀約的拒絕,想著此番前來還是先讓對方卸下防備為好,便又說道:“先生自東海郡前來已是這浴佛典儀的榮幸,還請先入內休息一番,明日我再帶您在此地四處遊覽。”
麋竺從善如流地接受了笮融的建議,可當第一日他隨著笮融在高郵縣中四處走動的時候,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壓制住了自己臉上的愕然神情。
笮融在此地所修建的佛寺形如銅盤堆壘,正是九重,其下則修建著各種重樓閣道。
重樓佛寺之前乃是一片寬敞的廣場,按照笮融自己所說,這裡可以同時容納三千人在此地誦經。
而每逢慶典,便從此地朝著兩側延伸,一直將街道上都鋪滿設定的酒飯宴席,那可真是一副勝友如雲的景象。
笮融說到這裡,不無得意地朝著麋竺說道:“此地雖不像東海郡一般物產豐饒,商賈雲集,但也可算是民生和樂,人心思佛。我聽人說,長安城中有一條新路,因其刀劍不可砍鑿而備受讚譽,但我看這佛塔前金光路,施粥濟飯活人無數,令人見而向善,料想比之那長安也不差多少。”
麋竺:“……”
這句話笮融到底是怎麼敢說出來的!
這佛寺佛塔佛像的種種奇觀,將此地的民眾一個個誘導成了為他所騙的行屍走肉。
若只論民生,中平四年的樂平都要遠勝過此地!
可他眼瞧著,當笮融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好像當真是如此以為的。
但麋竺又旋即意識到,笮融將這佛塔與酒飯之路去和長安相比,好像並不是個尋常的訊號。
若廣陵的高郵在他的認知中可堪與長安相比,那麼東海的郯縣呢?
笮融竟將自己放在了陶謙之上不成?
麋竺本還不太敢相信,用這等手段治理廣陵的笮融,居然會有這樣更進一步的心思,也如此直白地展現在了到訪廣陵的人面前。
可或許是因為他這位東海鉅富對笮融治理成果的默許,又或許是從吳郡逃來投奔他的人對他的不吝讚美,讓笮融做出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抉擇。
徐州當然是沒有限酒這種說法的,所以笮融邀請麋竺一邊飲酒一邊討論佛理,在理論上來說也確實說得通。
但在酒過三巡之後,笮融看著麋竺好像處在半醉的狀態,忽然出聲試探了出來。
他朝著麋竺說道:“要我說值此之時,有舍才有得,陶恭祖就該當將東海鹽田的利潤讓出幾分給你們,這才是他在徐州境內得以長久之道。”
這話一出,麋竺的酒頓時就醒了!
他原本就沒有喝醉。
在品嚐過幷州這邊透過蒸餾手法釀造出的高純度酒水後,笮融請他喝的這些與寡淡的清水也沒多大區別。
他時常在外走動,本也要防著一些醉酒後應允合同的情況。
即便如此,笮融的這句話,還是將他僅存不多的酒氣,都從他的頭腦之中徹底祛除了出去。
麋竺不會聽不明白笮融這句話的意思。
他要說的無外乎就是,倘若他處在陶謙的這個位置上,必定會給麋竺更多的讓利。
可他要如何處在陶謙的位置上?
自然只有奪位。
他何止是要讓廣陵郡中的人口都成為他所傳佛教的信徒,還覬覦著陶謙的州牧位置。
且他都已經到了前來試探麋竺的地步,可想而知這不是他突如其來的想法。
麋竺心中驟緊,徐州只怕是要因此生亂了!
也難怪喬琰在信中專門提及,讓他在赴約後牢記一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