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一笑,劉辯可沒有這等破釜沉舟的勇氣。
扶持劉辯上這皇帝位置之前,他便已看清了劉辯的性情本質。
他的確不如劉協像先帝,起碼在這份決斷力上就不像!
而劉辯也應當很清楚,他在此時對著袁紹下手也絕無可能有向著喬琰請罪的機會。
她已善待劉協和劉虞了,不需要再多一個用來彰顯仁慈的標誌。
“大將軍?”那小黃門見袁紹停下了一瞬,連忙發問道。
“走吧,既然是陛下有要事相商,我當然該當去見見。”
袁紹動身跟上了他的腳步。
雖還有些行動上的不便,但在這等又已休養了一陣的情況下,他並不需要非得依託輪椅行動,在出現於劉辯面前的時候,竟還隱約能看出幾分早年間的氣勢。
但當劉辯開口的那一刻,袁紹的臉色還是不由一變,“這鄴城是不能待了,朕想遷都!不……”
() “這可能也不能叫做遷都,總之朕要離開此地!現在就走!”
眼見劉辯似乎只是想要通知他而已,在下一刻便要動身離開,袁紹一把扼住了對方的肩膀,“陛下,您冷靜一些!”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劉辯忽然抬高了音調,以近乎於質問的口吻朝著袁紹問道,“我不是聾子也不是個瞎子,黎陽、朝歌那一片的戰況距離鄴城才只有多少距離?那不過是在沾水之南的地方發生的交戰而已!”
“大將軍!”劉辯一字一句地說道,“倘若你是曹操,在取下了這等勝利後,若能憑藉著這份勝果得到河北世家的聲援,他若要抵達鄴城,能否朝發夕至?”
能。
的確可以。
曹操所在的河內郡,與鄴城所在的魏郡之間是完全貼鄰的狀態,就算河內郡之中沾水以北的一片隨著劉辯在鄴城稱帝,也劃歸進了魏郡的範疇,作為京畿屏障,但就算多出這片緩衝地帶,也並沒有多出多少距離。
倘若司隸大軍當真想要長驅直入,在袁尚所屬的部從已然四分五裂的情況下,他是可以做到的。
或許鄴城周遭的兵力和加固過的城關能讓此地變成一座需要數月的時間才能被攻破的地方,但當鄴城的羽翼被一步步剷除的時候,就連河北世家也絕不可能會站在他們的這一頭。
城破而亡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你看,你預設了。”劉辯的臉色頓時一片頹唐。
自喬琰登基開始他就無數次後悔,自己到底為何要坐上這大漢天子之位。
也不過是因為袁紹的屢次勸說和他的僥倖心理,才讓他覺得還有回天之力,可他等到的卻是今日的這一出。
鄴城南部的守軍幾乎被打了個全軍覆沒,而對面這一路出兵的主將正是被他們給逼迫到對面的曹操!
“大將軍,你現在還覺得不該遷都嗎?”
起碼先往北面退出一段距離,有那麼一段和對手交戰的地界啊。
再不然他們就一直往北,或者往東北方向,從渤海灣出海,尋到另外一處避禍之地,總好過在這裡坐以待斃吧?
甚至他們也可以在抵達高句麗的地界後與之結盟,拉攏周遭的扶余,趁著對面的護烏桓校尉從遼東郡撤離,公孫度又可能還有獨立在外的想法,在那幽州的最東面搶佔出一片新的地盤來,再慢慢地圖謀中原。
然而面對著劉辯希冀中透著絕望的眼神,袁紹給出的卻是一個異常篤定的答覆,“不,我們不能走。”
“陛下,您若是退了,這大漢宗室的顏面就徹底不復存在了,”袁紹的神情凝重,就連語速也陡然加快了不少,令劉辯幾乎被震懾在了當場,“今日您可以從鄴城退到曲梁,明日可以從曲梁退到鉅鹿,後日又可以從鉅鹿退到渤海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