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揚連忙又道:“袁兄若有進學之心,以我看來也不需急於一時,這長安城中將有典籍批次印製之事,不如先在此做個見證,此外那樂平書院中早年間入學就讀的學子,在七八月間將有參與畢業考核的,大約會在九月裡轉道長安,袁兄也可看一看他們的表現。”
袁耀在劉揚沒看到的角度,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無論是印刷書籍的事項,還是樂平書院的畢業考核,都跟喬琰休慼相關,用這兩件事來勸阻他暫時不要做出決定,豈不是在說——
這是在希望於這兩件事直接失敗?
這話哪裡是劉揚這種身份的人該當說出來的。
就拿他父親來說,對於袁渙這種身份的,他總算還存著二分敬意,更是讓袁耀也對對方拿出恭敬的態度。
那麼若是有個人能夠幫著他開疆拓土,可勁兒地打袁紹的臉,他估計都能將對方供起來。
但瞧瞧劉揚的這番表現,竟像是希望喬琰儘快下臺,讓長安城中的諸般事宜,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樣。
袁耀已經在心中有了這個評判便確定,自己若想在離開了汝南來到長安後,過上安穩的日子,就不能攪和進這種事情裡,尤其不能和劉揚這種看不清局勢的蠢貨走得太近。
可他轉念一想,這長安城中對喬琰有意見的人,或許並不只是一個劉揚而已。
只是劉揚的身份最為特殊,也最不需要顧忌那些個朝堂規矩,或者說是根本就不明白這些潛規則,這才讓他在此時有如此表現。
可這長安的暗流湧動中,還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在深藏不露。
他身為袁術的兒子,要想直接做個富貴閒人的難度著實有點高。那麼既然必須要跟一些人打交道,與其是被不知道什麼身份的人給算計入套,還不如跟這個不如他聰明的劉揚來往,然後——
等到喬琰回返到長安後,就像是當年他將袁熙到訪長安的事情告知於喬琰一般,現在他也可以將劉揚的情況彙報一二。
那他就真的安全了。
袁耀越想越覺得此舉可行,當即朝著劉揚回道:“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會看看再決定的,不過……禮不可廢,殿下還是莫要
稱我為袁兄,對外難免引發非議,我表字子煦,殿下以此稱呼於我就好。”
劉揚還時常忘記自己身在長安,這會兒聽到袁耀對他這種稱兄道弟的說法做出一番糾正,神情不免有一瞬的尷尬,回道:“說得不錯,我會留神於此事的。”
好在,讓他頗覺欣慰的是,袁耀好像並沒有因為他在稱呼上的失當,而對他做出任何一點看輕的表現,反而在隨後的言談之間朝著他問起長安城中的風水,似乎是有意於請他推薦個適合於袁術的埋骨之地。
這分明是接受了他的示好的表現。
劉揚回道:“洛陽風水在於北邙山,多位天子的陵寢都位居其上,導致長安城中的民眾和官員憑著直覺印象,也覺得該當將陵墓設定在長安以北。但如今不行。”
聽劉揚這個“不行”二字說得如此信誓旦旦,袁耀也不由生出了幾分好奇心,問道:“這又是為何?”
劉揚回道:“因為洛陽以北,就是池陽。池陽這地方別的東西都可以不管,唯獨特殊的就是一個池陽醫學院。”
“你知道嗎?這醫學院中教授的內容中,其中一項叫做人體結構,將每一根骨骼肌肉連帶著五臟六腑的樣子都畫得清清楚楚。”
“這不是一件好事嗎?”袁耀回問。“若能將人的身體熟知到這個地步,豈不是更能做到對症下藥,藥到病除?”
“子煦,你也太天真了!你怎麼不想想,用尋常手段可不能做到對此羅列詳實,精準分明。我隨著父親前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