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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難不讓喬琰在見到曹操本人的時候,頗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不過挖人這種事情嘛,怎麼說呢,多挖幾個就沒有負罪感了。
何況此番見面的重點,可不是討論她到底刨了對方多少牆腳,也不是討論她是不是應當給某種大侄子補上到現在都沒給出的見面禮,連帶上給曹操還不到兩週歲的二兒子曹丕、以及今年剛出生的三兒子曹彰的那兩份,而是給盧公送行的。
或者說是盧公等人。
盧植、黃琬、王允、楊瓚、士孫瑞,以及荀爽只是此番前往長安的眾位官員中的代表。
身處於洛陽西郭這作為送行知名地點的夕陽亭,前方便是作為西郭邊界的張方溝,過橋而西行,就可算是出了洛陽的範圍,舉目四望之間,今日此地來往之人甚多,竟不像是西郊,而像是京城繁盛之地了。
這些將要趕赴長安的官員雖未拖家帶口,卻都帶上了不少行裝,正是為了取信於董卓。
這也讓喬琰何其清晰地感知到,東西兩漢綿延將近四百年的大一統,已形成了足夠深入人心的忠誠認知。
哪怕如今這變故之下變成了東西分界兩方的局勢,哪怕王朝末年的弊病已經顯露出了這樣多積重難返的跡象,又哪怕是無論劉協還是劉辯都稱不上是力挽狂瀾的明君之相,他們依然以漢臣自居,並願意為之赴死。
她想要打破這樣的局面,從這個已經殘破的時局中樹立起一個嶄新的規矩,光靠著現在麾下那些對大漢並無多少歸屬感的人手,依靠這一州之地,還遠遠不夠。
遠遠不夠啊……
她眼望此景,一面為這幾如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場面而動容,一面也不免在心中唏噓感慨此事。
何謂任重而道遠,這便是了。
“方才你與盧公承諾,必定會阻止皇甫將軍為董卓所制,也不會讓盧公等候太久後,便一直在這裡發呆,怎麼,你這位一向運籌帷幄的喬侯居然也會有想不通的時候?”曹操打斷了她的沉思,出聲問道。
喬琰收起了神思,回道:“人無所慮,又如何還能稱得上是人?我一面為盧公他們要往長安去,長處於董卓的屠刀之下而憂心,一面又在想,先帝長子為東面天子,遷都於鄴,這洛陽居民該當何去何從?”
“我聽聞袁本初有意令天子下詔,免除鄴城周遭賦稅,令部分居民遷移而出,但,願從者絕非多數。”
身在天子腳下也未必就多
() 太平,就拿這洛陽來說,董卓一來,最先遭殃的還不就是洛陽的民眾。
曹操思忖一番回道:“這些人可不會都留在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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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篤定地說道:“我要求一個東郡太守的位置。若做出了點成績來,便求一求兗州牧的位置好了。”
原東郡太守喬瑁,在酸棗盟軍進攻旋門關期間命喪於胡軫和華雄等人之手,這就讓東郡太守的位置空缺了出來。
東郡與司隸相連,若有洛陽民眾外遷,極有可能會選擇此地。
“孟德打算向誰求這個位置?”喬琰朝著正於夕陽下點齊了箱籠,啟程出發的隊伍看去,哪怕盧植此刻依然腰桿挺直,正是一派風霜不侵的傲骨錚錚,也不免讓她在心中生出了幾分悵然的情緒。
又聽得曹操回道:“向誰求也沒什麼區別,能達成目的便好。”
喬琰收回看向盧植的目光,朝著曹操看來。
她並不難察覺到,經歷了這一番酸棗會盟的不靠譜行軍後,他的某些想法顯然已經發生了變化。
但這種更趨於講求實際的想法,也顯然要更合適於如今這個時代。
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