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疑讓這東西不能算一件玩鬧的創舉。
提前跟這與其說是宦官,不如說是發明家更合適
的畢嵐打好關係,對喬琰來說有利無害。
誰讓她只知道有翻車其名,卻不能像徒手繪製地圖一般,將翻車的構造給原原本本地勾勒出來。
至於袁紹袁本初……
若喬琰是個男子,她的確有必要處好跟他的關係。
藉助袁氏的聲望來為她張目也好,藉助袁紹的交際圈子來結交漢末賢才也罷,都比她孤軍奮戰要更為容易得多。
但她憑藉女子之身坐上縣侯之位,靠的並不是袁氏的提攜,而是劉宏的決斷。
那麼她就必須掌握好這個跟世家之間的距離了。
對劉宏而言,沒有後嗣且必須依託於他的存在的宦官,毋庸置疑是最忠誠於他的存在,甚至在極端情況下還可以將這些人當做替罪羔羊。
這正是為何在黃巾之亂中有人對十常侍發起了上書檢舉,他也只是從這些人身上盤剝出了一筆財產,也正是為何——
喬琰可以在此時對他們展現出適當的善意來。
畢嵐哪曉得喬琰心中的這些彎彎繞繞,在他看來,這位新得到敕封的喬侯可要比那些個世家貴胄外戚臣官好相處太多了。
先前對虎牢的歷史沿革,她說得頭頭是道,現在船行於洛水之上,她又並未掩飾於自己對洛陽知之甚少,也不過是極年幼的時候曾來過一趟,而後便長居於梁國,算起來還得要畢嵐對她多加提點。
畢嵐忽覺自己備受倚重,也不免話多了些。
在這一番可稱和樂融融的交談中,船行過了鞏縣和偃師,於將近洛水與伊水分界之處的時候,喬琰就已能見到洛陽城郊的民宅了。
但城郊多為農耕與祭祀所用,大多數的民居還是在城郭的部分。
漢洛陽是一個和後世的都城相比很特殊的城市。
或者說,秦漢時期的都城都有這樣的特點。
便是在都城的城郭地帶沒有郭垣,而是依靠於河流、溝渠以及山川作為無垣之郭。
而後才是郭外為郊,郊外為甸的劃分。
船行到此,正經洛水浮橋而過,畢嵐因見喬琰朝北張望,乾脆令船暫且停下,也給她解惑。
“洛陽的南郭正以洛水為界,若有守備的必要,便在洛水浮橋之上佈防,”
畢嵐說到這裡與橋上的守軍做了個示意,而後才繼續說道,“浮橋以南便是洛陽南郊,祭赤帝之祭壇正在此地。而浮橋以北——”
喬琰順著畢嵐指向的方向,正見河北岸有一格外醒目的方形高臺,又聽畢嵐說道:“那便是靈臺,也是太史令觀星記錄之所在。”
先前在河上行舟的時候畢嵐就已經同她說起,此番除了他們這些個在冀州平亂的人得到封賞之外,當今天子還做出了一個尤其特殊的舉動。
他將司徒袁隗的夫人,出自扶風馬氏的馬倫給安置到了太史令的位置。
那麼這靈臺就該當算是她的辦公場所了。
對這個與歷史發展有別的變化,喬琰並未覺得這是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需要對此感到慌亂。
恰恰相反,若不能因為在黃巾之亂中的干涉而製造出些變化來,她才要當真覺得自己太沒存在感了些。
而馬伕人成了太史令,也無疑是喬琰聽之便覺喜聞樂見的事情。
畢嵐又道:“那靈臺的對面就是明堂與辟雍。”
“此為祭祀之所,父親曾經與我提起過。”
喬琰回道。
“不錯,正是祭祀、封禪與巡查之所。”畢嵐道,“那辟雍之後,就是太學所在了。”
劉宏建立的鴻都門學再如何因為當今天子的支援而顯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