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的工作,再到後來的調入關中,於統領關中民眾務農種田間所立功勞,比之只能高居朝堂之中動動嘴皮子的人物,不知要履歷卓著上多少倍。
而這一份履歷,甚至從不需要仰仗於她的兒子徐庶,完完全全就是她抓緊了喬琰給她遞出的機會,從而有了今日的地位!
就算這個大司農的位置稍微有些高了,可倘若讓他們平心而論,他們難道能找出一個比她更合適的人選嗎?
同為大司農屬官的田疇確實不錯,但他畢竟是劉虞的從屬,在此時能依然得到喬琰的委任,便已經算是她給那退位的天子以顏面,如何能將其升遷去大司農的位置。
所以秦俞的位置,他們至多隻能用性別來攻擊,偏偏這樣的一個理由,因為坐在天子位置上的乃是喬琰,便絕不可能說出口。
喬嵐和喬亭的官職同樣不能
駁斥。
樂平喬氏人丁稀薄,
加上此刻身在洛陽負責醫療行當的喬真,
也不過只有四個人。喬真走的是繼任醫學院院長的路線,便短時間內不能踏足官場。
喬琰與梁國喬氏之間劃定的界限,也絕不可能在她剛剛掌權之時便因為“人少”這樣的理由而收回,否則難免顯得她有露怯之相。
如此一來,她勢必要儘快提拔喬嵐和喬亭姐妹,讓她們在朝堂之上能夠站穩腳跟。
這是這位陛下出於宗族考慮的必然,也好在這兩姐妹並未辜負喬琰對她們的期許,讓她有了這個成功做出委任的理由。
他們要怎麼反駁?反對皇室宗親和反對喬琰本人可沒有區別!
蔡昭姬就更不必說了。
因避諱與天子同名的緣故,她在數日前已被喬琰賜名,從蔡琰改名為蔡文,意為主掌文書之事。
而無論是樂平月報還是典籍印刷,因其職權的特殊性,好像都不宜放在尚書檯所屬,而應當與四方敬獻之物、銅官、考工一道歸屬於天子直轄,那讓蔡昭姬擔任這一職務一點都沒錯。
唯獨“錯”的,也只是在場那些本為劉虞臣子的存在,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清晰地意識到,在喬琰做出了這些官職敕封的時候,會與他們爭奪官職的,將再不只是原本的世家出身子弟!
像是程昱這樣連寒門都算不上的,可以站到二公的位置上。
那四位女性九卿的存在,更是一舉讓他們的競爭對手人數翻了個倍!
這遠比那日眼見長安民眾對喬琰做出浩大聲援,比喬琰今日將這大雍開端定為“百廢俱興”,還要不知可怕上多少倍。
黃琬頂著後方臣子看向他的灼熱眼神,終於挪步出列,朝著喬琰說道:“少府職權乃是最為繁雜的存在,雖有前漢孝武皇帝對其做出過職權之變,將鹽官鐵官盡數付諸大司農所屬,少府中依然負責著一部分稅收來源的管轄,掌管宮中各項財政支出,下轄考工官署、太醫監、湯官、導官等部門。我並非對陛下所委任之少府在能力上有所懷疑,只是術業有專攻,加之書籍印製等事務本就勞心費力,或許並非最合適於她之處。”
黃琬深知,自己本不該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
在他此前一度阻止於劉協朝著喬琰獻出玉璽的情況下,他做出這等舉動何止是能用吃力不討好來形容的。
那分明就是在往喬琰的逆鱗上頭踩踏!
可他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舉動。
誰讓九卿之中的少府恰恰就是他負責管轄的。
無論他此時是否要做出這樣的一出回應,這個問題遲早都要拋到他的頭上來。
黃琬只覺,當他的最後一個字落下的那一刻,在他的頭頂有一道絕算不上友善的視線朝著他投了過來,然而他旋即聽到的,卻是喬琰開口說道:“你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