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部落,會更傾向於以故太尉之法,將其殺戮殆盡,還是傾向於……”
皇甫嵩並未等喬琰說出第二個選擇,已自己說了下去:“先除掉其中首惡,後分化弱者為己用。歸根到底,羌人之間的種族大多無有親緣關係,只是因為生活習性相似才都被稱為羌而已,就像如今依然禍亂於益州的板盾蠻,也被稱為羌人。”
喬琰笑了笑:“我也是這般想的。不過哪怕是要分化拉攏,也得在此地站穩腳跟才好。先取高平,征討四方羌族,以高平連線幷州上郡,週轉物資得當,才有隨後談論的餘地。”
皇甫嵩朝著她看去,見這年已十七的幷州牧臉上早不復當年的稚氣,宛然一派指點江山的上位者氣度。
想到而今天下紛亂,也只有她還能有此等餘地征討涼州,待得此地平亂後便可更進一步收復長安、擒拿董卓,他來時在心中升騰起的幾分不真實感又已落了地。
這是大漢如今的救國希望啊!
他心中這般想著,在踏進這高平城城門的時候,也留意起了此地經歷的戰況。
這麼一看,他便看到了停靠在一旁的攻城槌。
以皇甫嵩的眼力不會看不出,喬琰所用的攻城槌,在形制上和尋常的分明大有不同。
想來有此物協助,加上涼州人除卻知情者外,大多沒想到喬琰會選擇在此時進攻,高平城的城門被撞開得如此迅速,也可以理解。
但皇甫嵩並未在此事上多問。
畢竟這等攻城的要害武器與一將軍的戰功休慼相關,不必尋根究底。
他只是將目光轉向了進城後所見的街道。
他在得到了程昱送來的訊息後就從朝那城快速趕來,並未有所耽擱,城中交戰之地的血漬殘肢,自然不可能這麼快清理乾淨。
皇甫嵩久經戰場,對這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已極為適應,可他目之所及中,喬琰軍中收攏己方隊伍的行動,卻是一副他未曾在交戰中見到過的場面。
高平城內的交戰,按照喬琰在入城之前與他所說,斬殺於城內城外的鐘羌族人合計在七八千人。
這便是居住於這高平城內鍾羌精銳的數量。
而在高平城西北方向的火石寨方向還屯紮著不少鍾羌殘部,她已讓人在穩固城關後前去追擊清掃了。
這樣數量的斬殺,再如何在己方佔據了優勢的情況下,又有可能出現敵方的自相殘殺,要在短時間內達成,己方的損傷也絕不可能太少。
在皇甫嵩的視線中,就可見不少殞命於此地的幷州軍。
但和被草率搬運出城的羌人屍體不同,幷州子弟的屍體都被小心地抬往城中治所前的空地上,等待喬琰的吩咐。
而傷員也同樣被有條不紊地集中在一處。
皇甫嵩留意到,這些受傷之人隨身都帶著簡易的包紮工具,在給自己包紮止血後,便在原地等隨軍醫者的救援,其中還未輪到救治的輕傷者,則從腰上栓系的小包中取出了乾酪填腹,以確保能撐到軍醫問診之時。
他們顯然對於軍醫的治療效果和這套運作的治療體系有著足夠的信心,在看到喬琰這位主帥和皇甫嵩一道經行而過的時候,有個腿上中了箭計程車卒還朝著她問了聲好。
見喬琰朝著他的傷口看來,他頗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君侯,我等的皮甲和鍋盔沒裹到腿上,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追擊的時候沒留意屋頂上還有個漏網之魚。好在我這人腿腳還算靈便,沒讓他射中我的腦袋,就扎這兒了。”
“要不您什麼時候再弄出個攜帶在腿上的食物?”
在戰場上,哪怕是身上受到了不算太重的刀傷箭傷,遇到傷口感染也只有死路一條的份。
好在幷州境內,當年那能將呂布都給放倒的烈酒,在蒸餾酒的製作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