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上的各方大戶所知曉。
中山鉅商是一種何等精明的生物啊。
多年前便曾經有出自中山的馬商看中了劉備的潛力對其做出援助。
他們之中也自然有將生意做到關中去的,如何會看不出來,此時的冀州治下與大雍天子的統轄之地間,到底已經拉開了多大的差距。
若非在方今這個時代下,越是在本地有著盤根錯節勢力之人,越是難以脫離出自己所處的環境,只怕他們之中早就有人想做出轉投舉動了。
想想最早做出投誠的東海麋氏在喬琰的助力之下非但得以在徐州的權勢交接中得以保全,還能在此前憑藉著棉布衣物的銷售再多開啟一條生路,甚至隨著喬琰的登基而成為名副其實的皇商,其中眼熱的便不在少數。
而現在,他們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袁紹和其所歸屬的漢廷可不能怪他們在此時做出這樣的選擇,畢竟,大雍的兵馬已經抵達中山國了。
於是在呂令雎等人駐紮入那北平縣不久,就收到了來自中山商人的犒軍慰問。
那等陣仗真是把呂布他們都給嚇了一跳。
若不是對方先一步派人來給他們做出了一番解釋,那等浩蕩的隊形還真要被人以為,他們不是來犒軍投降的,而是由民間勢力所組成的攻城隊伍。
當然,在獲知了他們的身份後,對已經以最小的損失切入冀州的大雍兵馬來說,是一件好事,對於袁紹來說,那便是又一出打擊。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叫做恥辱。
只因這批前來犒軍之人裡,有一個人名叫甄堯,出自冀州中山無極縣。
如果這還不夠說清楚情況的話,那麼再詳細一些,甄堯有一個妹妹,名為甄宓,乃是袁紹為其子袁熙所選定的續絃,本應當要在明年成親的。
但現在算怎麼回事?
這門親事還沒有正式落成,做親家的就已經先一步果斷投敵了,這無異於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袁紹的臉上。
可在此刻袁紹難道還能分出什麼多餘的心力來管中山甄氏是什麼情況嗎?
此前的月報檄文,也不過是一出挑釁宣言一般的存在,他極力讓自己還強打起精神坐在此地,不過是因為——
在正面的交鋒之中他還有最後那一搏的機會。
但現在接連兩處戰事的失利彷彿是在以一種再直白不過的方式告訴他,這便是大勢已定!
他那大兒子無法在青州地界上
力挽狂瀾,他的二兒子面對的是一道被堵塞了去路的太行山脈,他的小兒子居然在此時不先想著防守,而是何其大膽地想要先一步進攻河內。
二方在當下的一無所獲甚至是丟掉地盤,都讓這出二子外派中的競爭看起來就像是個笑話!
而最大的笑話,就是他袁紹本人。
一個連區區冀青二州都無法掌握在手中的大將軍,到底有何種底氣抱著這搖搖欲墜的王朝意圖與大雍相抗呢?
在這等心緒慘淡之中,他甚至只有一種說不出的茫然,而非是那等再度想要一口血噴出的憤怒。
四面逐漸升騰起來的暑熱也像是一道提前出現的牢籠,將他先一步困鎖在了其中。
在這囚籠之外,正是一雙雙對著他這個獵物虎視眈眈的眼睛!
袁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讓自己幾乎要失控的心態重新收攏回去。
也恰是在此時,忽有一個小黃門疾奔而來,一見到他便倉皇地一骨碌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重新坐了起來,仰頭朝著他說道:“大將軍——陛下,陛下急召您前往!”
這二個月裡,劉辯其實也知道袁紹面對著的是何種壓力,大概是生怕將袁紹給逼迫得太急,直接讓其投降了,所以甚少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