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瘋了,才會一點都沒考慮到喬琰有可能會做出卸磨殺驢的舉動,直接開啟了營寨的大門,將人給直接迎了進來。
直到和喬琰在同一個屋子之中就坐,朝著上首的那張臉看去的時候,張魯都還覺得有點恍惚。
“張師君何必做出這種行將取義的樣子,”
喬琰笑了笑,“昔年你我立場不同,加之你不能為我所用,我自然要讓你們長長記性,但你可曾見我對你母親和弟弟做出什麼誅滅之舉了?”
那倒是還真沒有。
按照張魯所收到的訊息來看,他的母親盧氏和他的胞弟張衛,都還在那漢中活得好好的,只是讓天師道變成了徐庶以及他背後的喬琰用來治理漢中郡民的一種特殊手段而已。
喬琰若是要對道教一杆子打死,根本不需要費這樣的心力。
他思忖之間又聽得喬琰問道:“借道之事我已開門見山地告知於你,其他的話我也不妨問得直白一些。張師君鞏固天師道在益州的地位,必須要仰賴於真正掌握益州權柄之人,可劉君郎顯然在我當年的會獵之中已經將你當做了棄子,這才在這數年間對廣漢屬國置若罔聞。你要想復起,依賴他是沒有用的。”
“那麼,將希望寄託在劉君郎的繼承人身上有用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劉璋此子的關係並不太好,因為你母親兼挾鬼道方才博取了劉焉的信任,讓你雖是益州本地人士,卻和益州士的晉身走了截然不同的路子,也和劉璋背後的益州士分道揚鑣。”
喬琰話音剛落,張魯就脫口而出:“這和劉璋有什麼關係?”
劉焉明明有四個兒子!
但他這問題剛一出口,便對上了喬琰似笑非笑的目光,“這不就是我要請你一道去看的好戲嗎?”
這句話讓張魯驟然意識到,自己明明距離成都平原只有一山之隔,卻可能要比喬琰還要不清楚此刻成都的局勢。
喬琰會忽然轉道出兵益州,顯然不是要在毫無緣由的情況下與劉焉決裂,而是因為此時的成都,已經在發生益州牧權柄的轉移了。
在張魯被這個訊息打了個措手不及之時,就聽喬琰問道:“張師君現在可以準確地回答我這個問題了,你是否願意借這個道,又是否願意隨我同行呢?”
張魯覺得自己很可能沒有其他的選擇。
若劉焉在和漢中的交鋒之中佔據上風,張魯或許還有重新博取他的信任,在益州牧的支援下繼續傳教的機會,但現在劉焉何止是沒有這個反攻的機會,他還極有可能將要不久於人世了。
要是真如喬琰所說的那樣,益州的下一任接班人是劉璋的話,一想到他和益州士之間微妙到家的關係,張魯可以確認,在喬琰不插手於此地的情況下,他可能無法在這廣漢屬國的地界上生存下去。
既然這樣,他又為何不接下喬琰遞出的這個橄欖枝,讓自己從偏居一隅的狀態轉為前途無量呢?
幹了!
他試探性地問道:“大司馬除了讓我領路之外,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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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喬琰在兩年前說出這樣的話,對張魯來說無疑是對他這教義的褻瀆,可在經歷了在廣漢屬國這地方艱難地開拓教宗後,張魯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所謂的政教合一,如果沒有政,在方今這個局勢下,教也就只剩下了一句空談而已。
張魯心思急轉,知道已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去路。
他起身,朝著喬琰拱手行了一禮,“願聽憑君侯差遣。”
喬琰笑道:“也算不上差遣,那就先為我帶個路吧。”
這條路是真不好走。
如果說從長安往漢中的子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