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有可能是徐榮要對喬琰做出什麼接應舉動。
董卓看到這裡,不由額角一跳。
他先前剛放下了曹操所寫的討賊檄文,被那“五毒具備,門下賓客如犬豚過也,鷹揚凶逆,其為尊位若枯骨冢中,汙國虐民,睚眥必殺,實無道之臣也”刷了滿眼,就差沒給氣出個頭風病來,現在關東那面的情況還未探聽個明白,怎麼這北方防線又要出問題了?1
有黃河天險,又有徐榮這等以穩出名的將領戍守,他本覺得起碼在冰期之前都不至於有什麼問題。
而以喬琰執掌幷州的時間長短來看,若是他能將這防守的時間再撐得長一些,便是讓其糧草供給不足,被迫選擇退兵,也並非不能做到。
可牛輔信誓旦旦,別看那喬侯邀請徐榮喝的酒滋味不錯,但哪有敵軍之首隻與我方將領談論品酒的道理?
徐榮不敢將那些話給說出來,其中必然有鬼。
此事請相國明鑑,絕非是他在對徐榮做出針對。
董卓連當真只是前來洛陽探視的周暉都容不得,也已在此時盤算起了對遠在西涼的皇甫嵩動手,以報昔日恩怨,絕非什麼大度的性情。
他陰沉著臉色將牛輔對徐榮的指控又看了一遍,雖然對牛輔為何知曉喬琰請徐榮喝的酒味道不錯這一點,心中冒出了個問號,卻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事實面前,他還是更願意相信牛輔對他的忠誠度,以及他在此時做出的判斷。
徐榮……
在洛陽八關的防線都已經初
步構建完成,徐榮又沒有正式做出什麼通敵的時候,對他做出什麼撤職的處理,又或者是將他與其他關隘的守將進行置換,都顯然不利於眼下局面。
可若是對徐榮全無處置,以董卓的小心眼程度,又不免覺得心氣鬱結。
他沉思許久,做出了決斷,讓牛輔全權接管孟津與小平津處的戍守,徐榮依然留守於小平津,以牛輔來對徐榮做出領兵權力的節制。
在表面上看起來,起碼是從喬琰所在的大河北岸看來,對面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兩處營盤還是原本的樣子,可徐榮被迫放棄在湖心島上建立哨崗的計劃,對她來說便是個好訊息。
至於她是否要擔心一番,徐榮會懷疑她的離間計正為了藉助河心島為跳板,於營地之中對此地專門戒備——
倒也未必!
在孟津與小平津之間,她選擇的著陸點,從頭到尾也沒有做出過改變。
那麼再如何嚴防死守,也都是會出現漏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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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入五月,初夏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
哪怕是處在黃河沿岸也難減暑熱之氣。
軍營這等人員聚集之地,更是讓人覺得煩悶燥熱。
喬琰營中大將謀士兼備,又並不只受限於渡口關隘的範圍,早將營地佈置得疏密得當,又讓人將馬鈞和畢嵐從幷州接了過來,臨時搭建了一輛由人力推動在營中灑水的機關車。
更為了防止出現夏日的熱症疫症,令樂平書院內跟從吳普學習醫術的專人,對這處營地之中的排洩與飲食嚴格把守。
相比之下,河對岸的牛輔就要難受得多了。
徐榮麾下大多是董卓入洛陽之後接手的北軍五校成員,牛輔的手下卻大多是涼州人。
這些人是“閒”
不住的。
此前在喬琰並未兵迫洛陽的時候,他們雖還在董卓的囑咐下別將事情鬧得太大,以免他不能順利接管權力,卻也能自洛陽的豪富之家索取到足夠的財貨。
若是能往洛陽城郊甚至是更遠處搜牢,還能更放肆些。
可如今算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不得不被困在這黃河邊上的軍營中,每日只能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