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振作起來。
“這等所謂的天倫之樂,與其說是在讓大將軍振作起來,還不如說,是在讓他越發覺得自己可以暫時躲避進這後宅之內,只記得自己是一個父親,而不是大漢的大將軍。”荀諶搖了搖頭,在心中感慨道。
世家的各方勢力買股,讓他在早年間投效在袁紹麾下。
但當荀彧荀攸荀悅,甚至是在喬琰登基前就已經過世的荀爽,都在她登臨天子位置前便做出了真正意義上的立場抉擇,這個買股早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可惜眼下還不是他能離開鄴城的時候,就像太尉楊彪其實也因為楊修的態度有了意圖卸任的想法,但袁紹逃避歸逃避,還是不會在此時將他們放走。
罷了,便再多看幾日好了。
但就連荀諶都沒想到,
驚變會來得比他想得還要更快。
幾乎就是在袁紹醒來之後沒多久,
洛陽守軍全線排程往北面戰線,自孟津渡河。
幷州方向的駐軍與河東郡的守軍會合,同時東行入侵河內郡。
這是在喬琰的指令下發起的一出強勢進攻,要將這司隸校尉部缺漏的最後一角給奪取回來!
張郃於前線告急之間,一面讓人往鄴城方向送出了急報,希望儘快能得到兵力的增補支援,另一面又朝著朝歌的方向發出了調兵的指令,著令王匡將河內守軍全部推進到河內、河南尹與河東郡的混戰中心。
可當張郃的下屬帶著他的那封調令抵達朝歌的時候,得到的卻是個要命的訊息。
王匡跑了!
是直接丟了官印就逃跑,只連夜帶走了家人,連財貨輜重和下屬都一個沒帶的那種逃跑。
張郃本就因為這出來勢洶洶的進攻感到頭大如鬥,結果後方還突然出現了這種驚變,簡直是個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窘境。
“他為何要這麼做?”張郃難以置信地問道。
現在在前線抵達著的是他張郃又不是王匡。
也還沒有兗州的兵馬北上進攻,直接打到朝歌來。
倘若鄴城方向的兵力調撥足夠及時,他們有這個希望能抗衡住這等疾風驟雨的進攻。
但王匡這一走,直接切斷了張郃的一方助力,那就當真不好說了。
前往朝歌的下屬回道:“因為……朝歌的兵卒沒了。”
王匡能不跑嗎?
在將河內郡的守軍交到了曹操手裡後,他便小心地留意著兗州的情況。
曹操彼時的信誓旦旦,甚至是將兗州丟失可能也會歸罪於他這樣的說辭都端了出來,讓王匡不借兵也不成,可東西送出去尚且要過問去向,確認何時能被歸還回來,更何況是人呢?
然而讓王匡始料未及的是,兗州的局勢簡直可以用急轉直下來形容。
總歸最後的結果就是——曹操轉投了!
曹操這麼一投誠,王匡借出去的兵卒也就當然隨著曹操的立場轉換而變成了喬琰的下屬,要想讓曹操良心發現將其還回到河內郡來,簡直是不可能的。
甚至還沒等到洛陽與河東都對著河內發起進攻,王匡就已經打定了跑路的主意。
他是絕不敢將自己乾的蠢事告知於袁紹的。
以往他做了點什麼結黨營私之事,讓常林等人朝著幷州方向遷移,那充其量也就是些小打小鬧的戲碼,但他是斷送了河內郡的一部分保命兵力,甚至等同於做出了個資敵的舉動,在大漢已然處在下風的局面裡,誰知道袁紹會不會在得知此事之後將他給砍了用來祭旗?
說起來還有點振奮士氣的效果呢。
他這會兒l也不想著自己還能擁有什麼富貴了。
想到自己早年間將喬琰給得罪了個徹底,就算將河內郡獻給喬琰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