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敢將兗州要務交託於陳公臺與張孟卓,不惜親自來此向你討要兵卒?”
王匡:“……”
這話,聽來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無事不登三寶殿,若非兗州局面當真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地步,以曹操這等在袁紹面前都絕不會做出讓步的脾性,怎麼會跑到司隸河內郡的地界上借兵?
可這哪裡是什麼尋常的出借!
若是河內的兵卒要從此地抽調離開,首先便不能因為曹操有這個車騎將軍的名號就隨便完成,鄴城天子的調兵詔令總還是得有的吧。
再者說來,要將河內的兵卒排程到兗州境內,還需橫跨過大河,王匡他要支出的何止是軍隊的人力。
更何況,陳留地界上面對喬琰在虎牢關的駐兵若是真到了難以招架的地步,誰知道他王匡的河內軍隊是否能起到作用。倘若在出借了兵卒後又要面對著一場敗仗,這個兵敗的罪責到底是應當歸咎在曹操的身上,還是也要分攤幾分到他王匡這裡?
這三條理由的任何一條拿出來,都足夠王匡拒絕曹操的調兵請託一百遍了。
可還沒等他闡述理由,曹操便好像已從他的遲疑之中看出了他的決定,突然冷下了神情,“你不願意借?”
“孟德啊,”王匡苦著個臉回道,“這可實在不能怪我不給你面子,是……你這個想要借兵的請求太突然了,我也不能擅做主張啊。”
曹操若有所思,“你這話說得倒是也對。沒有天子詔令你若貿然調兵,在名頭上來說和叛逆也沒什麼區別了。”
王匡:“你能理解我的難處便——你做什麼!”
王匡陡然驚撥出聲,只因在他話還未說完的時候便已見到曹操一把抽出了隨身的佩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凡他能與劉表交流兩句的話便會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還挺有共同話題的。
區別只在於喬琰是將劉表的荊州兵調到揚州境內去給他充場面,而曹操則是將王匡的河內兵卒排程到兗州境內去對抗兗州世家!
這決定倒還當真沒錯。
兗州地界上的各縣守軍,除卻直接隸屬於曹操直系下屬統轄的之外,都有可能因為世家子弟與陳宮的合謀而在此時給他
致命一刀,反倒是河內郡的守軍則可以確保完全和兗州地界上沒有任何的瓜葛。
能不能在他的指揮下精準地做出進軍姑且不論,起碼不會來上一出臨陣倒戈。
所以這也是一出曹操絕不容許王匡拒絕的借兵。
“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也希望王太守理解一下我的難處罷了。”
曹操臉上寫滿了咄咄逼人之意,讓王匡恨不得在聽聞對方到訪的訊息後就莫要因為他那個車騎將軍的職位將他給迎接進去,合該以兩人職權不同將他拒之門外才好!
“我已讓人傳訊鄴城了,希望能求得發兵支援,以足下看來,這兵,鄴城那頭是會借還是不借?”
要是真到了曹操所說的那等生死存亡的地步,袁紹只怕親自出徵來為曹操壓陣都來不及,怎麼會出現不借的情況。
“倘若兗州戰敗,我逃兵北上,天子知曉你王太守原本可以發兵支援卻拒絕了,這份罪責你是否應當一道承擔?”
王匡怒道:“曹孟德你這就沒道理了!”
兗州是兗州,河內是河內,若是按這樣說的話,張郃那頭在孟津地界上的作戰無果難道也要按鍋到他的頭上不成!
但他的這點憤怒在曹操絲毫不容轉圜的借兵請託面前,哪裡有一點用處。這幾年裡越發養尊處優的王匡甚至被曹操一把給抓了起來,一手依然保持著按劍於其脖頸的狀態,一手將人就往外拖。
當然,王匡沒做出什麼掙扎的舉動,有極大的機率是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