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擠出了個笑容,回道:“能得君侯看重,實在是我的福氣。只是大鴻臚事務倘若繁忙,我也不便打攪,便做個刀筆吏就是了。”
喬琰也未曾強求,說道:“那便先跟著他多學多看好了。”
田豐如釋重負地退了出去。
只是在他朝著弘文館折返回去的路上,他還是不免斟酌起了直接逃離的可能性。
按照他現在所處的位置,要想快速混入長安集市之中好像是大有可行的。
但他剛生出了這個想法,就見荀彧正好從附近的官舍中走出,在見到他後當即將他給喊了下來,讓他幫忙一道將幾本古籍送到弘文館的閱讀區內。
作為最先將田豐的身份認出,又將此事告知於喬琰的存在,荀彧一見田豐這表現便猜到
了他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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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安排了個人與他一道返回弘文館。
田豐:“……”
他對著荀彧那張雅緻沉靜的面容,並未看出其中的潛藏之意,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懷疑對方此舉中別有用心。
大概還是他多想了。
等他抱著書籍回返到弘文館門前的時候,就見已有人將門前的兩側清理出了掛上門聯的區域,想來等到喬琰寫的那十二個字拿出裝裱妥當,就該被掛在此地了。
想到喬琰寫的“談笑鴻儒鳴鳳,往來俊採游龍”這十二個字,田豐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明公啊……同樣是有一個天子在手中,為何這長安城中的景況和鄴城相比是這樣的不同!
但他這口氣還未嘆完,就被陳紀給找去了。
以田豐看來,這老先生哪裡是喬琰口中因為年歲最大所以最需要助手的樣子。
聽聞喬琰讓田豐跟著他就學,陳紀當即說道:“這是好事啊,你看這些近日久駐弘文館中的,有好一部分還不如今日那兩個孩子。等我將你教出來,你去來上個……”
近來因得了喬琰的許諾,會讓人將他的《陳子》大作多抄錄幾份在楮皮紙上,陳紀都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儼然好一派走路帶風的狀態。
這會兒l他雖有些想不通,為何喬琰要給他找個年紀已過四十的弟子,還是在掃了一眼弘文館中留下的“歪瓜裂棗”後,放出了一句豪言壯語。
“來上個舌戰群儒!”
田豐決定,從今天開始跟著長安城中的這些官員一起鍛鍊身體,以便能尋找到跑路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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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身在別人地盤上的文士,李儒就要比田豐舒坦太多了。
他在益州境內先是給喬亭教導了一番如何透過零碎的資訊完成局勢的拼湊,而後則教導起了如何將訊息不動聲色地透露給需要獲知此事的人。
事已完畢,他便晨起在庭院之中打起了五禽戲。
齊周起來的時候正看到李儒收功回來,好一派處身此地泰然自若的樣子。
都相處這麼多天了,齊周也算是對李儒這做派適應了,只是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是不擴音醒了一句:“明日就是宣旨的時候了,稍微正經一點,別讓益州人看了笑話。”
李儒慢慢悠悠地回道:“你大可以放心,我這個人給自己取了帶個明字的表字,就是要提醒自己,該清明的時候還是不能犯糊塗的,你說是不是?”
何況怎麼會是他被人看笑話?
要被看笑話的當然另有其人。
那被李儒指導著喬亭判斷出的可用之人,也就是益州士代表的趙韙,在昨日從驛館的自己人那裡得到了個意外的訊息——
劉焉能得到大將軍的敕封並不只是長安朝廷單向對他的示好,而是雙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