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的絕佳中轉地,我看到的卻是,在袁本初領兵來犯的時候,洛陽北郊的村落裡,還有人正在打一口為明年所用的井!”
真正對洛陽歸心之人並不為洛陽易主而惶恐,與昔年董卓把持洛陽朝政的時候截然不同!
他們只想著繼續踏實地往前邁出一步,就算明年的天時依然像是對他們的考驗,在心中已有一份希冀的情況下,他們也未嘗不能接著往前走。
這些細枝末節的改變絕不只是在這兩軍對壘之間的數值優勢,而早已形成了一股驚人的席捲之勢,就像是劉協在鼎中觀所感受到的那種時代有變一般,總會在積聚的頂峰的時候被人給徹底點破,化作一股將大漢數百年腐骨塵埃一掃而空的洪流。
劉協握著玉璽的手有一瞬的顫抖,在說出這每一個字的時候,他都好像是在跟自己所擁有的這個姓氏做出鬥爭,可他依然並未停頓地說了下去:
“陛下有卸任之心,我無接管之意,敢問諸位,這大漢江山是要交給我那隻能為袁本初所挾制的兄長,還是要交給某個被從不知道何處翻出來的大漢宗室?”
“對方有無治國之能尚且難論,倘若這卸磨殺驢之舉再次發生,諸位要以何保證這大漢基業還能安享太平,大漢治下的漢民不必苟且求生,這四方邊境不至再度為胡虜進犯,這天災臨頭間還有人能獨挑大樑將其平穩化解!”
唯有喬琰了!
那又為何不能如同堯舜禹的傳承過度一般,將大漢基業託付於喬琰這個可靠之人呢?
性別、
年齡、身份,在真正的實績面前從不是什麼問題!
劉協其實還有一句原本想說出的話,只是此話站在他這個大漢宗室的立場上說出著實是有些不妥。劉虞自汙罪己,他捧玉璽以獻,都不過是想要讓這天下政權在交給有能者手中的同時,漢室還能有足夠的體面。
所以他不會說——
昔年那位一手扶持大漢度過十數年災厄的和熹太后不就是給世人做出了個案例嗎?
十餘年的種種天災,都在鄧綏的統領下平穩度過,但等到被她一手扶持起來的天子長成,便開始謀奪她手中的權柄,甚至在她死後對著鄧氏家族進行了一番清算。
這還是大漢的皇后,與宗室有著此等緊密聯絡的外戚,明明有著並不張揚跋扈的態度,為大漢的民生基業乃至於是開疆拓土的事業做出了此等貢獻,卻也不過是人亡政息的結果。
在這樣的先例面前,他們憑什麼覺得,依靠著漢靈帝賦予喬琰的這部分權柄,就能讓她為大漢當牛做馬這麼多年,就算是當真在新天子的麾下遭到了又一次的針對清算,也只能忍氣吞聲做一個犧牲品?
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就算喬琰有這樣的犧牲精神,這天下間的百姓也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看今日的洛陽吧,因為已經被鎮壓下去的劉揚、王允之事,這些只在大司馬麾下做了兩年事的百姓都不乏想要殺到長安來,給她討還一個公道的,又將這等憤慨情緒轉化為了應對袁紹曹操進攻的動力,到了真有翻天覆地之變的時候,憑什麼還能讓他們以漢民自居呢?
漢統在民心,方能穩守天下啊……
洛陽尚且如此,長安呢?在喬琰手中經營十年的幷州呢?那個在她手裡方才結束了百年羌亂的涼州呢?那些廣步四方俯首稱臣的土地呢?
劉協目光炯然,帶著一股絲毫不打算退讓的氣場,朗聲喝問道:“我要將這傳國玉璽交託給大司馬,究竟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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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琬連忙開口。
他曾經在